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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响起脚步声,听着样子或许是在两间独立的休息室门口转了一圈。

“两张床都换一下,定期消毒没有,纪先生说不准哪天晚上就会住下。”

“好的,床是每天早上都有专人过来消毒换床具。”

一问一答的,谁听都像是上司与属下的对话。

“老大,纪先生他们应该快上来了,李司机在楼下等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

“我送二位。”

纪归松开手,整个人往后退一步。

病房内的脚步声又骤然停住,龚淮屿的声音低低的,似隔了层纱,在冲别的方向说话,用的还是中文。

“听说纪先生给你了不少小费,以后要是再收,你就自己另寻一份好差事吧。”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

厚重木门从内打开,病房内光线极好,竟比在走廊上还通透几分。

纪归眼前先是发绿,但眼睛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直到对面人说话声戛然而止,纪归才终于看清站在正中间的人。

而对方也正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

纪归眼前太花,看不明白一瞬间,那双眼睛划过的复杂清楚。

两厢静默良久,站在龚淮屿身后的沈易彻面露茫然,仿佛在说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了,旋即立马回过神,去看自家老大的表情。

龚淮屿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一步,纪归便往后退半步。

“龚淮屿。”纪归说的也是中文,在场的只有护士听不懂,“你给我过来。”-

沈易彻跟在龚淮屿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下楼,出医院大门,过马路去对面街道。

纪归两步并作一步,身后的龚淮屿跟着丝毫不费力,始终与自己有一个手臂的距离,紧凑地跟着。

步子停在一家基本没人的咖啡店外。

沈易彻看了眼店名,没记错的话,里面的饮品说是全苏黎世做的最难喝的,能够经营下去纯粹是老板有钱。

“你可以在外面等着吗?”

沈易彻蓦地回神,见玻璃门前的纪归回头看过来,视线穿过老大,径直落在自己身上。

忙不迭点头,他就见龚淮屿也若有所察地转身,抬抬下巴,示意他走远点。

咖啡厅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走进去才看见原来是店家自己在弹奏,别有一番雅致。

“二位想要喝点什么?”

老板是个小老头,见有人进店不紧不慢地起身,笑眯眯,拿菜单给他们看。

纪归站在前台问:“有什么推荐的吗?”

“那一定要尝尝我现磨现做的黑咖啡,喝过的客人都很喜欢,里面有我特制的一种原料,你们绝对没有在别人那里尝到过!”

“来一杯。”

身后递过来一张卡,连纪归都还没反应过来。

老板长眉一扬:“只需要一杯吗?”

“是的。”

老板接过,拿出pos机正准备刷,就听后面的男人开口:“再拿一份提拉米苏。”

不过说的是英语,老板依稀辨认出来,指了指菜单上的一个德语名字,念出蹩脚的英文。

“稍等,你们找位置坐,一会儿就好。”

纪归转头看了眼玻璃门,外面没有龚淮屿的那位助理跟着了。

他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四人软座,落座的时候,龚淮屿在对面莫名其妙地站了会儿,像跟被罚站一样,半分钟后才坐下去。

这个位置看不到外面的街景,久坐就觉得透不上气。

纪归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消息,问她花园怎么样,说自己晚点再回病房,现在在楼下处理点事。

从中午饭到现在,邹彦在对面给自己发了一长串消息,纪归囫囵扫一下,退出前在邹彦的聊天框上表了个未读。

做完这些,纪归本想抬头去看一眼老板的咖啡做得怎么样了,不料视线对上了龚淮屿沉静如深潭的一双眼睛。

纪归就与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