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少有同行伍中人往来。”
“他在哪?”
“驿外帐篷那边,齐凌特意安排过——阿兄受不得寒,臣看过暖和的。”魏昭问,“要传他过来吗?”
姜敏迟疑道,“既歇下,罢了。”走一段路又转回来,“你带路,去看看。”
魏昭跟在皇帝后头走,走一时抿着嘴笑道,“陛下当真偏疼阿兄。”
“你刚才不是说他与你不同?”姜敏道,“怎么这话听着酸溜溜的。”
“义父便偏疼阿兄,陛下也看顾他。”魏昭道,“臣虽然心里明白,只是有时候难免发酸——控制不住。”
“你倒个老实人。”姜敏扑哧一笑,又摇头,“你如今已经是阁臣,同一个低品小官拈酸,有什么出息?”
魏昭道,“阿兄因为经历被朝臣非议,陛下如今要避着锋芒才不好用他。什么低品小官,以阿兄的能耐早晚都是要入阁的——旁人不懂,臣还不明白吗?”
君臣二人说着话到驿外僻静处。魏昭停在帐篷外叫,“虞待诏。”喊了数声悄无声息。
姜敏便往帐门处偏一偏头,魏昭抬手卷起帘子,让出一个身位。姜敏低头入内,足尖几乎便踢到一个人,转眼见虞青臣歪在门边,身上的装束仍然是赶路时穿的夹袄斗篷,手套倒是脱了,雪白的一只手摊在地上,旁边滚着两块干粮。
看这模样,应是进了门就躺在这,连爬到榻上睡觉的气力都不剩下,吃饭就更不要说。
姜敏俯身,掌心贴住男人前额——倒不发热,应只是睡着了。她站起身原地看一回,帐篷里虽然生了火,毕竟壁薄,虽然不冷,野外扎营实在也说不上有多暖和。便道,“你叫他起来——到朕那里去。”
魏昭便叫,“阿兄醒醒——阿兄——”
足足喊了十七八声男人终于睁开眼,看见魏昭便腾地坐得笔直,惊慌道,“我睡过头了——要出发了?”
“才刚住下,明早才走。”魏昭一半心疼一半好笑,“阿兄怎的睡地上,好歹吃过饭再——”
“那我睡会。”男人听见不走便放纵身体向后仰倒——魏昭忙拉住,男人顺势搭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喃喃道,“我当真累得很,你莫来闹我……”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唇齿中,便已经睡沉了。
魏昭紧张地看向立在暗处的皇帝,连声急叫“阿兄”,却是不论怎么摆弄,连哼一声也无——睡死了。
姜敏道,“这里冷,你带他去朕那。”
魏昭看一眼不肯动弹的兄长,“臣怎么带……”只得抬一条手臂架着虞青臣起来,虞青臣扭转身体挣扎,闭着眼睛叫“叫你别闹我”。魏昭热出一头汗,转头皇帝早不见踪影。
姜敏回去刚除去外裳,魏昭背着虞青臣进来,男人半梦半醒还在嘟囔“别闹我”。
魏昭入内见皇帝寝房也只有一张地榻,索性乍着胆子将兄长放在榻上,男人一沾床榻整个人便如稀泥一样软倒下去,瞬间睡得人事不知,连哼都不哼一声。
姜敏道,“你也早点睡。”
果然皇帝不生气——魏昭便知自己猜对。一时间心下百味杂陈,不知该为兄长苦尽甘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无论如何越不过兄长的仕途难过。说一声“陛下早些安置”,便走了。
姜敏走去榻边坐下,“吃过东西再睡。”喊了七八遍男人没有一点反应。姜敏拉他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单手拢着他,空着的手取革囊,拇指顶去皮塞子,喂到男人口边。
男人挣一下,唇齿间尝到油茶甘香便本能地下咽,他其实早饿得厉害,不吃饭是因为没有气力,眼下有人喂到口边便不客气,抻着颈子不住下咽。不一时袋里剩的油茶入腹,男人闭着眼睛叫,“……还要。”
“要也没有了。”姜敏抬手便将他推回榻上。男人在枕上重重地磕一下,入腹的热食终于唤醒神志,睁眼惊道,“陛下怎么在臣这?这里太冷了,陛下回——”
“这是我的地方。”
男人一惊,腾地坐起来,四顾一回,终于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