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姜敏道,“魏肃公当日一人看顾你们心眼子最多的兄弟二人,还要一碗水端平,当真不易。”
魏昭道,“反正义父偏疼阿兄……陛下也是。”
“虞青臣不计勋爵。”姜敏微觉不快,“你知道这个,少同他拈酸。”
魏昭心中一动,一句“为什么”还没出口,皇帝已经加鞭走远。他知道今日犯了忌讳,若不是仗着义父魏肃公,说不得要吃排头,心下凛然不敢再说话。
皇帝在外院门口下马,也不等魏昭,提步入内。魏昭把马缰绳交给内侍,慢吞吞入内,便见正房灯火通明。魏昭鬼使神差地走近,静立在阶下深暗处。
雪夜寂静,便听里头男人的声音道,“陛下哄我在此处枯等一日。”
“我怎么哄你?”是皇帝的声音。
里间二人君臣分明有别,说的居然都是——“我”。哪里还有半点君臣格局?
不计勋爵——原来是这个意思。
第40章 催命符也是你的催命符
姜敏携满身风雪回房,便见虞青臣坐在皮毯子上,倾身伏在熏笼睡着,因为姿势别扭,男人雪白的脖颈向前抻着,拉出的线条修长动人——说不出的好看。
姜敏掩上门,除去斗篷。
男人被响声惊动,看见姜敏抬身坐起,动作间散着的黑发坠一地,发尾落入熏笼孔洞,被炉火燎得燃起来,哧啦一声爆响,屋子里立刻弥漫出焦糊的味道。男人只看着她,连动弹的意思都没有。姜敏大步走近,拾在掌中,一刀斩去发尾,“你发什么呆?”
男人坐在地上,魂不守舍地望着她,“陛下哄我在此间t枯等一日。”
“我怎么哄你?”
“陛下命我在这等,说有差事——”男人道,“能有什么差事……哄我的。”言语间目光掠过姜敏肩上堆叠得没有融尽的雪片,便抬手掸落,“陛下上城了?”
姜敏点头,挨他坐下,“如此苦寒,哪有众军用命主帅高卧的道理?”
男人沉默。
姜敏说完才反应过来戳到他痛处,便道,“你不一样,身子不济也是没法子的事。”
“所以陛下哄我——”男人道,“哄我等在此处,守着火炉子苟延残喘。”
“行了。”姜敏道,“你这毛病就是怕冷,日后去暖和的地方当差,什么也不耽误。”
这话已经是她第二次提及。男人听得心下发沉,“陛下以为何处暖和?”
姜敏正欲说话,门外魏昭的声音回道,“陛下,臣送晚膳来。”齐凌不在,变成魏昭伺候了。姜敏道,“进来。”
魏昭捧着一只大托盘进来,进门四顾一回见皇帝在熏笼那边围坐,“不如就摆在那里,倒暖和些。”见姜敏无话便过去布置。
魏昭放下餐食,转头见自家兄长坐在皇帝足边,身为臣子青天白日在御前伺候,不穿官服也罢了,衣衫不整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不束发,黑长的发垂着,衬着雪白的脸,隐约竟有些诡异的妖气。他心中生出恼怒而不忿的感觉——虞青臣是故意的?
姜敏不留意,“你也别走了,一处吃饭。”说着自己盛一碗当归羊汤,放在虞青臣面前。皇家用饭讲究食不语,一时吃毕,魏昭收拾了桌案,另沏茶过来一同吃,又道,“崔将军若能得手,刘奉节军心必定动荡,可命齐凌趁雪夜攻之,一举破军。”
虞青臣道,“不可。”
两个人一起看他。虞青臣道,“刘奉节连夜运粮是预备连日大雪阻路,他军中应还有粮——崔将军若得手,刘奉节更加急于求战,此时不好打。”停一停才道,“若崔将军得手,刘奉节必前来叫阵,陛下宜闭城不出。”
魏昭抿一抿唇。
虞青臣转头望着窗外飘飞的大雪,“这个雪就是刘奉节的催命符,不用我们动手,他部下那十余万张嘴自会催他——我料不出五日,刘奉节叫战不成只能退走。败兵可追——刘奉节再悍勇,也只有一个人一颗脑袋两只手。”
姜敏扑哧一笑,向魏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