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霁寒的琉璃瞳里多了几分笑意,显得那?双眼睛很亮:“那?就谢谢岑老师了。”
岑浔看着他的眼睛:“只有口头感谢吗?”
封霁寒:“你想怎么感谢?”
岑浔沉默了一会儿,当封霁寒以为他又会提出一些比较让人羞耻的要求时,他却说:“算了,你走吧。”
封霁寒愣了一下。
他站起身,又问了一遍:“真的不需要别的感谢?”
岑浔没?看他,侧身望向夜色下的鸳湖,平静道?:“你走吧。”
岑浔只是忽然?觉得没?意思。
总是他主?动提出那?样的条件,显得他好像很稀罕封霁寒的身体一样。
明明也是喜欢的,凭什么封霁寒就能装得那?么克制,那?么清醒,好像全程都?是不得已,半点都?没?有掺杂自己的私欲。
不做就不做,惯得他。
身后?的呼吸声消失了,岑浔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看到地上留下的微焦羽毛。
他拿起桌上的合同,将它们揉成一团,丢进了鸳湖里,纸团落到水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诡怪学生从水底探出头,拿起漂在水面上的纸团,递给岑浔。
岑浔:“不要了,丢掉。”
诡怪学生举着校长不小心掉进河里的纸团,执着地想要将它还给校长。
岑浔接过纸团,放在了桌上,诡怪学生心满意足地沉回了湖底。
一道?脚步声靠近,童瞑沐浴着月色走进了亭子?,看着岑浔,好一会没?说话。
岑浔:“想说什么就说。”
童瞑眉头皱得很紧,脸上没?了开玩笑的意思:“今天肯为了他不杀诡,明天就肯为了他不吃人。”
岑浔:“我还没?昏头到那?种地步,只这一次。”
童瞑:“原来你也知道?这种行为叫昏头。”
“我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童瞑缓缓说:“哥,我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就这么让你放不下他。”
岑浔:“我说不上来。”
童瞑一屁股在岑浔旁边坐下,苦口婆心:“现实?世界有几十亿的人,你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想玩,挑点知情识趣的伺候不好吗?”
“可没?有一个人是他。”岑浔展开皱巴巴的合同:“就算是两张原本?一模一样的合同,同时被揉皱,再?展开也会有微妙的不同,更何况是人类,哪怕差一点点,都?不是我想要的。”
童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找一模一样的,你换种口味不行吗!就跟吃甜品一样,一直吃同一种你也会腻的吧!”
“你不懂,”岑浔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丢下一句话:“老六,希望你永远也不懂这种苦。”
童瞑对着岑浔的背影提高声音:“我当然?永远都?不会懂,因为我绝不会像你一样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弄死他!”
岑浔没?有回应,长至后?颈的黑发在晚风中轻轻拂动,只留给童瞑一个无动于衷的背影。
……
硝烟弥漫的废墟中,烈火熊熊燃烧,整个大地都?在晃动,人类在倾塌的建筑下奔逃,绝望的哭喊声在浩然?灾难下显得那?么渺小。
“我看到,无数人类的命运如同枯叶一般,纷纷从世界之树上凋零。”
谁?是谁在说话?
半个身体被压废墟下的人类满眼希翼地朝着天空伸手,下一秒却被掉下来的钢筋石块砸成肉泥。
洪水呼啸而来,淹没?了整个城市。
“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命运,堕入黑暗深渊将会是它的最终归宿。”
狂笑的人类从楼顶一跃而下,无数人在灾厄中走向死亡。
“笃——”
“笃——”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视野当中,鲜红的颜色,仿佛是用鲜血染就,纤细而骨感的脚踝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