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
他前前后后病了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后又下了一道旨,加派了一千多人沿着水流下河沿岸,朝着四面八方寻了去,至此,他一共派出了两千多人,分散各地,找寻于她。
尸体就在眼前,可谓证据确凿,所有人都信了娘娘就是死了。
唯独他,就是不信。
萧怀玹确实,就是不信,即便她做的天衣无缝。
有时候太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
第八天的时候,他带病同几人下过一次崖。
崖下河水汤汤,水能抹去一切。
他进了那悬崖下能进的所有洞穴。
其中一个看似无异,却被他看出了疑点。
相比于旁的,它,有些干净,好似被人特意抹去了生活过的痕迹。
第一,一般人不会生活在此,悬崖峭壁,出入难行,居住之人需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二,即便因某些缘由不得不藏身于此,在离去之时,也没人会特意去收拾一处山洞。毕竟,谁都不会耗费如此巨大心力,浪费如此周折,特意来探寻这悬崖峭壁上的洞穴;更没人拥有那至高无上、无所不能、事无巨细,对什么都能追查到底的能力。
除了他萧怀玹!
所以,虽没证据,只是推测,萧怀玹还是觉得自己是又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
她怕是很早以前就做了这最坏的打算,但她没想到,他突然找到了她,突然到了溪山坞。
否则玉辂上,她怎会敢给他下毒,怎会从他的玉辂上逃跑,她明知道她跑不了。
如若那洞穴之中真有人在此等待许久,那便很有可能,她跳下之时,水下其实早就有人
在等着救她。
所以,她活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程梨!”
深夜之中,萧怀玹不知第多少次,将手掌攥的“咯咯”直响,心口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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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九月初,青岚山,半山崖,上午巳时。
同样的风,同样的时辰,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一切。
崖边背身立着一人,男子发髻高束,一袭黑衣,清风吹拂,吹动他的衣袂。
人立在崖边许久许久,突然,飞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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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镇。
薄暮时分,青石板路被镀上一层暖黄,前夜下过雨,偶有几处积水,倒映着天边瑰丽的晚霞。街边的店铺大多已收了门板,只留几家食肆依旧飘出袅袅炊烟,混着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悠悠弥漫。
远处,一座石桥横跨在潺潺溪流之上。
其下不远坐落着错落有致的民居。
其中一间,小园子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园中绿意盎然,几株繁花盛放的海棠树亭亭如盖,嫣红花朵簇拥在一起,层层叠叠,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
房屋共三间,左耳房中传出孩童们的阵阵读书之声。
不时,声音停下,房门被打开,一群身着素色衣衫的孩童像欢快的小鹿般从小私塾里奔涌而出。
门口的云隐、星藏朝着众童道:“慢着点,慢着点”
灵鸢拎着个鸡腿,随意地坐在院中的一块石头上,一面吃,亮晶晶的眼睛一面眨着,不时,十五六个小童终于都跑了出去,房中慢慢走出一位笑意盈盈的女子。
人,正是程梨。
灵鸢朝她喊道:“小姐,鸡腿,在屋中。”
程梨应了声:“还不饿。”
云隐、星藏一个笑,一个打趣:“你以为小姐像你一样,那么馋猫么?”
俩人皆二十出头,个子高挑,瞧上去很是沉稳,正是三个月前,在河底接应程梨,救下程梨的两个杀手。
若无她二人,程梨确是不可能成功逃离。
云隐、星藏备了浮木。
四人顺着河水,一半被冲,一半游动,足足四个时辰后,方才成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