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直言:“今日朝上再度商讨帝后大婚一事,陛下没接口,竟是让先放放。”
沈静宜的心重重一沉:“这是何意?”
沈父摇头。
何意没人能参透,但有一点已是显而易见。
陛下对大婚并不上心。
但前阵子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起的。
沈静宜心里空落落的,女子的直觉,她觉得自己已经确定了他想和她成婚是为了让那程梨更名正言顺。
现下程梨应是不知怎么惹怒了他,他把她送出了宫,或是又不想给她名分了,也便,不急着与她大婚
沈静宜心中的空落,仿若用什么都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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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程梨腹中胎儿已足五月。
近来她小腹明显凸显了起来,但还不甚大。
每日都有太医来给她把平安脉,一个月来,她过的平平静静,看看书,写写字,偶尔瞧着景色着实美丽,来了兴致,也会画画,扪心自问,不用见萧怀玹,心情比较惬意。
除了这些,瞧着这御澜别院中人少,肺腑之言,程梨也生出过逃走的心。她不知道那名被萧怀玹抓了的暗卫,被他如何处置了,想来定然是严刑拷打逼问他什么,多半人现在已经死了。
程梨现在的身子自然不足以支撑她逃离,而且,她腹中有着那男人的孩子。如若逃了,他势必会像上次一样动兵抓她;但如若她诞下孩子,他不一定会太在意她。
眼下就是例子:他把她丢在别院,大抵很快就能把她忘到脑后,就像当年一样。
程梨心中还挺欢喜。
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会让人欢喜。
她总有能逃离的一天。
笑容越来越多,这一个多月,娘娘明显有变化,随来的六名宫女看在眼里,也便都清楚了,她确实是不愿在陛下身边呆着。
这日二月二十三,龙抬头刚过,当夜下了场雪。
翌日一早,打开了门,远处山峦隐于雪雾之中,仿若淡墨晕染的画屏,朦朦胧胧。院
角的苍松,针叶凝霜,愈发挺拔如盖,托着层层积雪,宛如玉塔,好看极了,别更别提后院满园的梅花。
程梨瞧着感叹:“到不愧是赏雪圣地。”
她早早地起了来,宫女侍候她沐浴穿衣用膳。
程梨笑着道:“待会同我出去打雪仗”
宫女回口:“奴婢们可不敢和娘娘打雪仗,不过可以让娘娘观赏奴婢们打雪仗”
小姑娘软糯糯地回口:“说话愈发地调皮了。”
屋中一阵子笑声。
然,这欢笑声没得一会儿便被外边突然而起的动静打断。
声音不小,是众人的脚步声。
御澜别院除了程梨与同来伺候的六名宫女外,便只有七人。
一名管事太监,两名院内打扫的婢子,三名挑水做饭的厨子,剩下一个是司阍。几人不会同时过来,就算是同时,也弄不出这般大的动静。
程梨听着脚步,怕是至少得有二十人。
好奇的不是她自己,另六名宫女也奇着呢。
程梨眼神示意了其中一个,宫女马上出了去。
过不多时,院中响起了说话声,离着远,程梨并未听清。
转而没得一会儿,派出的宫女便返了回来,关了门,到了妆台前,朝着程梨道了话语:“娘娘,是陛下派来伺候的,下午,陛下要过来,同几个大臣在此小聚。”
程梨听到“陛下”二字,心中当时便翻涌起来,旋即只道了一句话。
“知道了。”
她的脸色显然有变,落了下,没了适才的欢悦,没得一会儿,起了身去,心中什么想法:她不会出去看雪了,对于那男人,能不见就不见。
上午很快过去,正午十分,房门外便传来了动静,有婢女前来向她禀报,那男人来了。
程梨依旧,只点了头,道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