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过头。
韩千君双颊微红,端端正正立在那,举着酒杯恭敬地道:“母亲曾说女儿会投胎,女儿觉得母亲说得一点都没错,女儿何德何能,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会遇到这样好的父母…”
这话换做在场的任何人说出来,都不会令人意外,唯独从她韩千君嘴里说出来,实在让人震惊。
话音一落,屋内便安静了下来,个个目光惊愕,诧异地看着她。
“当初女儿不听父母的劝,进宫为妃,认为这天底下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便没有什么得不到。如今想来,能有那样的自信与傲气,仗的不过是你们的权势,后来女儿撞了南墙,知道何为对错,后悔了,又是靠着你们的权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韩家。”
“姑母曾与我说,她给我的财富与安宁,是这世上最难求的两样东西。”韩千君不可否认,“我们韩家确实得到了她的庇佑,她的恩情,女儿从不敢忘。”
韩千君抬起头看着呆愣在那的韩国公夫妻俩,继续道:“可还有一样东西,它更难,便是让女儿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
“父亲和母亲做到了。”韩千君冲韩国公笑了笑,可眼眶却涩得很,“我很感激父亲没有因为愧疚而逃避自己的责任,感激父亲一直在对辛家赎罪,正因为有了父亲的这些努力与补偿,女儿才有勇气,和辛公子再次走在一起。”
他们但凡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但凡狠下心肠保住自己的名誉,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和辛泽渊都不会有未来。
她应该敬他们。
韩国公又哭了,“我儿…”
“父亲,有您真好,女儿有了您,这辈子什么都不怕。”韩千君对两人磕了一个头,再起身举起手里的酒盏,“父亲母亲,我敬您们。”
说完,当着众人一饮而尽。
“好!”韩国公含泪端起酒盏,一口全灌入了喉咙,正欲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好好聊聊,抬头便见韩千君又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世子爷身旁,“来,大兄长,我敬您…”
世子爷,二兄,二嫂,三叔父,三叔母…
一桌子的长辈都敬完了,终于轮到了老夫人,老夫人虽对她敬酒的顺序很不满,但多少还是有些期待,不知道她会对自己说什么。
韩千君顶着一张醉红的脸,看了她一阵,真诚地道:“感谢您生了父亲。”
老夫人:……
——
当夜辛泽渊找上门来时,映夏只道:“娘子今夜醉了酒,已经歇息了。”
没告诉他真相,娘子今夜知道与姑爷定了亲,一时高兴,把府上所有的人挨个敬了一遍。
辛泽渊没去打扰她,迎着风雪来,又踏着风雪而回,“让她好好睡,明日我再来。”
翌日韩千君醒来头还在疼,对自己昨夜发挥出来的酒量印象稀薄。直到一向对她不怎么温和的郑氏,一早突然来了小院子里,坐在她床前,探手摸她额头,柔声问她:“头疼不疼?”,断了片的回忆,才慢慢地涌了上来。
韩千君:……
想失忆怎么办。
实在不习惯郑氏突如其来的温柔,韩千君愣是在被子里多捂了半个时辰才起来。
刚起来,便见蒋氏哭哭啼啼地带着六公子跪在了外面的雪地里,求她的原宥。于是映夏把昨儿晚上她放下的豪言,告诉了她,“娘子说,要收拾他们。”
自己酒后惹出来的事,总得善后,韩千君把二夫人叫了过来,让她把人领回去。
二夫人自然是请不动,不仅请不动,两人当场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便在韩千君的院子里打了一架。二夫人武力不敌,被蒋氏打晕了过来,院子里的人乱成一团,又是掐人中,又是请大夫,事情惊动了国公爷,国公爷一怒之下,也顾不上眼下乃大年初一,当日把蒋氏赶去了庄子,并与府上众人撂下了狠话,“谁也别来求情,要求情的,就一块儿去。”
六公子昨夜被韩国公在头上添了一个包,回去后便被蒋氏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