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罪奴能安分守己?她们聚在一处,为非作歹怎么办?现在这情形天光,又能调出多少军队和官吏去看管镇压?!”
“大家的忧虑都有道理,祖宗之法要重,但也不能成了墨守成规的老古董,诸位作为国本,还需要仔细权衡利弊,找一个既能顺应时势,又能保全大局稳定的办法……”
“闭嘴吧你!再和稀泥说废话下次就换个来议事!”
改制是大事,和心腹大臣们商议,放出风声去只是前菜,第二天早朝,苏拂苓大抵是将梅坞汇报的折子亮了出来,金銮殿顿时吵得不可开交。
一大批罪奴的命运,就悬在了这里。
“在看什么?”
今日许易水没自己做午饭,也就没去小厨房忙活,反而是在后殿的书房边站着。
下朝回来的苏拂苓像老了好几岁,看见许易水的瞬间,年轻了不少。
“看图。”许易水抬起手指了指。
书房摆着按照苏拂苓的喜好和习惯布置出来的书桌和配套的椅子,而在椅子之后约莫五尺远的距离的墙壁上,有一副气势恢宏磅礴的万里江山图。
不像某些达官贵人富豪商贾家里的万里江山图,完全是大师杜撰臆想的风景之作,苏拂苓的这副万里江山图,当真是大夏的山河社稷地图。
许易水曾经听见过也看见过,苏拂苓和大臣们商议时,用手在这幅图上比来划去,讨论种种格局。
诚然,除了苏拂苓,现在的大夏是无人敢在家里挂真的千里江山图的,不然岂不是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嫌命长?
“你喜欢画?”苏拂苓有些惊讶,印象里许易水的确没对任何笔墨纸砚上的东西表现出兴趣。
许易水点了点头,苏拂苓本以为她会说一些打发无聊或者很好看之类的话:
“这画落笔细腻入微又不失大气豪迈,应当是技艺极为精湛的大师描绘而成。”
“的确是大师,”苏拂苓走到许易水身边,两人面对江山图并肩站着,“这可是画仙缘微子耗时十年之作。”
“说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许易水其实对于画的技艺毫无钻研,地图用的线,当然细腻入微,粗犷了都画不下,至于豪迈,这可是江山图,怎么能不豪迈。
而能被挂在帝王的书房,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画的。她说的都是套词罢了。
许易水也非常清楚,这是地图,但面对苏拂苓的问询,她只摇了摇头,指向一处:
“我也看得似懂非懂,只是这里写了伊川郡。”
潜台词是,她在看她的家乡。
“这上面画的,是地形吗?”
“对,”许易水难得在皇宫里有极为感兴趣的东西,苏拂苓也来了兴致,主动介绍:“这可不止有地形。”
“这个图叫地图,看到这个一尺和八十了吗?这个叫比例……”
不怪苏拂苓以为许易水不知道地图,这东西极为珍贵难得,朝廷又有约束的规定,想要一份哪怕是乡镇的地图,都是要经过报备和批准的。
就连许多显贵家里都没有地图,普通百姓想要走远路,那更是依靠口口相传的询问。
见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会看地图了。
许易水会看,完全是个意外。
先前在私塾的时候,有人随意问了一嘴以后进京赶考会不会走丢不知路,于是董秀才用纸笔粗略画过一份极为潦草的地图,还教了大家辨认。
但许易水道:
“画上的一尺竟然有八十里路吗?”
“这是海吗?山里面也有海?”
“原来大夏竟然有如此广阔。”
“我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我生活的地方……”
“莲心!”
见许易水听得认真,还好奇地询问她,苏拂苓心里竟生出了别样的成就感:
“取伊川郡的地形图来!”
那是一副类似的,但更为清晰详尽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