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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野生野长的,就算是再熟悉再饕餮的山里人,也不敢打着包票说哪个菌子有毒哪个菌子没毒,那个菌子怎么煮没毒,哪个菌子怎么煮又有毒。

可能不止人心易变,菌子也易变吧。

许易水将锅里所有的菌子汤都盛了出来。

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苏拂苓闻声看了过来:“没事吧?”

“哎呀!”许易水面无表情地惊讶道,“没事,手滑了。”

“可惜了,汤撒了。”

“算了,我再做一份其他的吧。”

苏拂苓:“……”

你要不再刻意一点呢?

但是苏拂苓不能拆穿许易水,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于是只能附和:“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好呀好呀。”

许易水也笃定,苏拂苓不会拆穿她。

甚至说,许易水还有那么一些期待,苏拂苓拆穿她。

这样她就可以反过来先问苏拂苓,眼睛的事情,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所以她才特地舀了那两片黑黢黢的见手青片。

喝汤,或者说出真相。

更直白一点可以说是,死,或者说出真相。

苏拂苓选择了死。

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可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个秘密的过程,同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许易水闭了闭眼,其实见手青还是炒着好吃。

用猪油,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上一些腊肉,这会儿时间有点来不及了,许易水便没切腊肉,直接往锅里额外加了点豆油,荤素混合的油炒出来的菜会格外得香。

油热就下入大蒜片,然后将切好的见手青倒进去,只需要加盐,就完全足够体现它的美味,灶里的火候要大,炒着炒着,见手青的青黑色会褪去,变成茶褐色,还会流出黏糊糊的汤汁,但这个时候的见手青还不能吃。

要一直炒到汁液汤色清亮,见手青变成有些深的黑褐色才可以食用。

如果锅里的蒜变色了的话,也是不能吃的。

极有可能除了见手青,还有其他品种的毒菌子被混在了一起。

最好连锅带铲和菜板什么的都一起丢掉,如果是木头做的餐具器皿的话。

“这就好了吗?”

苏拂苓正在翘首以盼,不管怎么,也不耽误她吃饭。

许易水做的饭,如果没毒的话,真的很好吃!

就算刚才那个可能有毒的,也很好吃!

主要是这个炒见手青,闻着也太香了吧!!!

“吃饭吧。”这回许易水没有先给苏拂苓盛什么,拿了个新的竹碗,直接下面铺大米饭,上头盖腊鱼、蒸蛋和炒菌子。

自己的那碗也一样。

折腾这么久,也确实是饿了。

“笃——”

“笃——”

两个人都坐在桌前,几乎是同时将筷子的末端放在桌板上对了对整齐。

握筷。

提腕。

下筷。

挑菜。

“yue——”

“yue——”

下一瞬,两个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几乎是同时干呕出声。

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迅速席卷,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越是干呕,那股不适感愈发加剧,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着肠胃。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热又胀,强烈的呕吐欲望根本压抑不住,一波刚结束,胃里又是一阵更强烈的痉挛,比上一次还要难熬。

两个人弯着腰,后面干脆并排着蹲在地上,胆汁好像都要反上来了,可偏偏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苏拂苓眼泪都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药……”

苏拂苓难受极了,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一边干呕,一边拍了拍许易水,示意她将先前祝玛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