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并没能躺上?多久,便被屈慈捞起来,塞进?了浴桶。
热气蒸腾,水雾弥漫。
泡着热汤,暖意在四肢潺潺流淌,腰背的酸痛明显缓解了少?许。水温正好,氤氲雾气缭绕,被热流包裹着躯体滋生出浓烈的困意。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水,合上?几次又猛地睁开。
待屈慈意识到不?对,来寻她时,她的意识已?然游离于半睡半醒之间。
时间太长,水温已?然逐渐降下,再泡下去恐会受风。屈慈喊了两声崔迎之的名字,没能收到回应,只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囫囵擦干,裹上?里衣,把人一路抱进?卧房,挪到榻上?。
崔迎之原本就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被挪到榻上?后?,闭着眼自觉地给自己盖上?被褥,侧身曲腿,背朝屈慈,摆了个舒服的睡姿。
她并没能如?愿睡去,因为薄被被扯开,松松垮垮的寝衣被自肩头剥落,大半个腰背裸露在外,没给她留一点儿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被搅得没法安稳睡去的崔迎之喉间挤出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迷迷糊糊正要挣扎着起身跟屈慈理论?,便察觉到自己腰被箍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抹过腰际。
□□了一整日的腰背被抹上?了药,膏体冰凉,极大地舒缓了酸痛。
崔迎之止住不?满的情绪,安分趴在榻上?,权当自己是菜市口鱼贩案板上?的鱼,任由屈慈摆弄。
只是腰背这地方实在敏感,沾着药膏的指尖与背脊相触,药膏的清凉仅效用于腰部,而指尖相触所?生的麻痒却顺着背脊一路向上,崔迎之屏息凝神,竭尽全力才能避免身躯颤抖的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腰背的触感?消失,衣带被重?新系紧。崔迎之想着这场折磨终于就此结束,便松懈下来,岂料这只是开始。
寝衣下摆又被掀开,裸露的大腿空置在空气中,白皙的肌肤上?隐约可见?几道陈年旧伤留下的痕迹。
窗外残阳已尽数被昏黑吞没,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室内烛火幽微,摇曳的灯芯不?安分地晃动着,为夜幕无声奏响开场曲。
崔迎之实在没法继续装聋作哑。她翻过身,睁开眼,收回腿,与罪魁祸首四目相对。
罪魁祸首神色平静,仿佛不?是在给玉体横陈还睡过一张榻的异性上?药,而是在给马上?要下锅的水煮鱼抹调料去腥。
十分之古井无波,无欲无求。
水煮鱼本人这下不?用担心自己被下锅了,因为对方?的目光甚至带着点淡淡的疑惑,仿佛在问崔迎之又要折腾什?么。
崔迎之压下心头莫名升起的不?快,起身,端正跪坐在榻上?。
“我的腿不?是很酸。”
所?以不?需要抹药。
“腿磨破了,你泡澡的时候没注意到吗?”屈慈不?容分说地摁住崔迎之的肩头,让她重?新躺下。
今日一口气骑了那么多里路,身上?穿的料子也普通粗糙,大腿内侧被磨破也是寻常,所?幸没有见?血。崔迎之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这情况称之为“小伤”都勉强,她一般都选择放任,毕竟就算不?抹药,不?出两日便会恢复完全。
“我觉得……”崔迎之看了看屈慈的脸色,斟酌了一下用词,“明天就没事了,本来也不?怎么疼。”
“当然,抹了药肯定好得快点儿。”
崔迎之说了两句,迎上?屈慈看似没什?么温度的目光,话锋一转,妥协了。她平躺在榻上?,双手交叠摆在小腹上?,闭上?眼,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
屈慈没接崔迎之的话。
双目紧闭着,其余五感?便愈发?鲜明。
崔迎之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腕被五指扣住,而后?她听见?屈慈语调平稳,低沉,又莫名带着诱哄意味:
“如?果?你愿意一会儿爬起来去净手的话那你就自己抹。如?果?不?愿意……”
“崔迎之,把腿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