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这不光彩的身份彻底没?有变光彩的那日了。”
合着?你?就惦记这个了是吧?
心?寒。
彻底的心?寒。
崔迎之冷笑两声,都顾不上继续愁眉苦脸。
“你?再?多说一句,这个不光彩的身份也别?要了。”
……
深夜忽至。
崔迎之临行前再?度检查贴身携带的各类明刀暗器。
“再?确认一遍,若是过一个半时辰我还没?有回来……”
“我就冲进崔府杀个七进七出把你?抢回来。”
那倒也不必。
崔迎之没?有继续谈笑的心?思,她走近窗牖,攀上窗台。
初雪还未停歇,溶溶月光洒落在地上,也洒落在她面上,睫羽都被映得银白。
她回首,夜风拂起额发,衣摆翻飞,雪片在她身后漫无目的地翻飞交错而过。眼前人如镜中影,水中月,好似下一瞬要乘风归去,去往琼楼玉宇。
“那我走了哦。等我回来。”她轻声道。
转身,便化作一缕风,跃进了无边夜色中。
……
崔府实际上离他们的落脚地并不远,若是从前,曲城内的大街小巷崔迎之再?熟悉不过。可阔别?多年,巷陌改道,新旧更替,崔迎之悲哀地想她连回家的路好似也快记不清晰了。
沿着?鳞次栉比的屋檐在黑夜中潜行,不过两刻钟,遥遥便望见深夜的崔府灯火通明,全?无半点入夜后的寂静,仿若静待深夜来客。
崔迎之后知后觉地想,不只她了解崔路,崔路也同样熟悉她的做派。
明知前方等待她的是未知的险境,崔迎之仍是义无反顾地投身,如飞蛾扑火。
引火自焚也好,尸骨无存也罢。
反正火焰总会熄灭。
至于生死?与否,她决定姑且指望一下屈慈。
翻过外墙,轻声落到地面,她明晃晃地从黑暗中走出,走到被烛火照亮的檐下,寻着?模糊记忆中的方向,一路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
期间迎面撞上走动的仆从,也无人上前质疑,俨然是被打过招呼。
一路走来,崔迎之注意到宅邸内的花草树木,幽径湖泊皆无变化,一如当年。明明数年过去,宅邸外的景象已然时过境迁,连临街的商户都更替,再?难窥得过往的模样,可唯独崔宅却?仿佛仍然孤身停留于过去,不肯挪动半分。
思及此,崔迎之蓦然止步,回过身去。
就见身后林间小径里,江融推着?轮椅从暗中缓慢行来。轮椅上的青年人苍白得病态,身形瘦削,眉眼与崔迎之有三分相似。
他神情宽和,眉目也淡,如模糊不清的雾,又如倒悬天?际的云。一与崔迎之目光相接,淡意尽褪,眉梢扬起,露出几分艳色,仿若云霞映雪,绚丽,惹眼。
崔路望着?多年未见,与记忆中相似却?也不尽相同的崔迎之,语调熟稔,仿若老?友重逢般,道:“迎之姐。”
第27章 旧时梦(二) 屈慈那边要出事了。……
崔家本?是积富之家, 在曲城一带素有善名,连郡县府都得?给几分薄面。
可商贾位卑,纵有银两傍身, 官场却无倚仗, 不外乎是小儿持金过闹市,终不得?长久。
崔家老爷子日夜相?盼, 终于盼来一对麟儿, 又取“正”与“义”二?字,彰显门风清正,期许二?子立身为仁,若有幸入了仕途,也要守正为心,不义不处。
许是多年积德行善终得?善果, 长子崔正自幼便显露非凡之智,谁人都道一句经天纬地之才,日后必能考取功名,伏膝庙堂之上。次子崔义,虽不似长子出类拔萃, 却也能言善辩, 不是凡俗庸才。
可差距不可避免。既是同胞兄弟, 更是难免被摆到一块儿作比。
崔义自小见惯旁人对他兄长的曲意逢迎,百般夸赞, 轮到他时,却每每只会得?到一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