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31 / 32)

他微抿唇,到底还是开口了:“…薛相。”

沈玉衡说这两个字时,就感觉到好像有无数视线落在了他身上,他悄悄攥紧了手边的袍角,原本有些微涩的声音,因为缓慢的语速逐渐坚定:“厂公的意思便是…本宫的意思。”

他差点,就说“我”了。

薛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还带着深深的探究。

却又似乎是沈玉衡的错觉,反正他再没说什么,而是拱拱手,默默地退了回去。

之后便再没什么事,退朝后,萧烬没急着起来,沈玉衡便也没动。

等人都散了,留下的只有赵宝和其他几个太监外,萧烬这才开口,逗了沈玉衡一句:“太子殿下可有腿软?”

沈玉衡:“……”

他觉得自己的一些自尊心又被挑衅到了:“没有。”

他说着,还要站起来,但被萧烬按住了肩膀:“逗你呢。”

沈玉衡被他语气里的亲昵震住,一时间没有言语和动作。萧烬也不在意,只问了他一句:“怎么刚才那样说?”

沈玉衡知道他是问什么,但又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

他有几分困惑:“我与厂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其他皇子都有自己的母家、支持者,而我只有厂公。”

这是发自内心的。

他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萧烬。

萧烬稍挑眉:“只是因为这个?我看你心也是个软的。”

他说这话时,抬起了另一只手,食指隔着衣物,精准无误地抵在了沈玉衡的心脏那一块儿,惹得沈玉衡不由微绷了一下。

萧烬却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些看好戏似的睨着他:“却对我的旨意没意见?”

沈玉衡抿着唇,一时间不确定萧烬是什么意思。

是想听他用别的话术把上头那话再复述一遍,还是…真的想听他的想法。

萧烬捕捉到沈玉衡的纠结,笑得更深。

他很喜欢看沈玉衡这样在求生缝隙中挣扎的样子,会叫他觉得这破烂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趣。

所以他乐得看沈玉衡去思考琢磨他的心思。

沈玉衡轻轻呼出口气,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因为岷越。”

他低声:“半年岷越那边洪灾一事闹得很大,宫里都有些流言,我后来又在册子上瞧见户部负责赈灾银子的是杜肇……厂公方才又特意提了那蟾蜍不仅身子底下全是金元宝,嘴里也是,我就想,厂公不是为一个盆景罚的。”

虽然他也觉得萧烬罚得太重,杜家总有无辜之人,但至少萧烬不是真的因为一盆盆景。

只是沈玉衡不明白,萧烬为何不明说。

他回完这段话后,萧烬也安静了下来。

场面是突然就微妙的,也导致沈玉衡不自觉地微微紧绷。

他…不该说那些、不该展露自己有关注朝政,不该聪明吗?

沈玉衡鼓起勇气看了眼萧烬,就对上萧烬垂着的眼眸。

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瞧着是没有生气的,就是定定地看着他。

沈玉衡和他撞上视线的刹那,就立马低下了眼,也就是他避开目光时,便听见萧烬终于开口:“你以前在宫中常走动?”

不是生气的语调。

沈玉衡放松了点:“…我是被忘了,不是被禁足。”

萧烬笑了声:“也是。”

他松开沈玉衡,却又勾起了沈玉衡的发丝。

萧烬喊了他一声:“殿下。”

沈玉衡看向他。

萧烬捻着手里的发丝,好像只是随意提了一句:“我记得你。”

他确实记得。

不然也不会把沈玉衡从角落里挖出来,当时问沈玉衡叫什么名字,也只是想确定这个皇子的性子。

沈玉衡眼睫微微颤了下。

他其实知道,萧烬虽然看着好像目中无人,但其实无论是哪个官,他都能背出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