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这人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
萧烬将心中的疼惜和忧虑掩藏了起来,轻轻地吹拂玉衡的额角,柔声笑道:“可要好好处理了这些伤口才行,我们家玉衡小时候就俊俏,如今定也是一表人才,若落了个疤就美玉有瑕了。”
他虽不能熏香,身上却自有一股清幽的体香,如兰如竹,混着先前漱口残留的茶香一并送到了面前之人的鼻尖。
沈玉衡目光游移一瞬,随后淡笑着应道:“是,少爷,我会好好处理了的。”
萧烬呼着气,见玉衡露了个笑脸,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清浅的笑意揉做一团,暖融融地交汇着。
床外的山水图灯散出悠悠黄光。
山水投影将两人圈起,并着一双泼墨轮廓映于墙上,端得是岁月静好的景象。
萧烬气息不稳地笑了会,将手乏力的掌放下,指尖反握,黏连着勾上沈玉衡的指根。
他慢慢地抚摸骨节上深深浅浅的咬痕。
沈玉衡的皮肤粗糙,指尖满是厚茧;但指节的肉不多,指骨清晰突出,光是摸着,就能估计出这是一双漂亮结实的手掌。
但伤口,萧烬却是摸不太分明。
他只能大抵地估计出几道长长短短的血痂,但有创口多严重,口子有多深,萧烬却是摸不出来的。
强行去看,也只能看到些微深色的痕迹,如同梅花烙印一般,错落地在这人手上绽着。
就好像沈玉衡对萧烬从未改变过的忠诚一般。
暗香疏影,隐秘而又旖旎。
萧烬轻蹭着断续纵横的伤疤,慢吞吞地说道:“玉衡,我如今身份尴尬,你还是把我送往他处去吧。”
沈玉衡的手指一紧,萧烬安抚地捏了几下,继续说道:“我留在你的府第里,总不是一回事儿,若是被人调查起来……你和你府第里的仆役,只怕都难有活路。”
萧烬言之有理,沈玉衡却表情怔怔地,满是不舍。
他和萧烬分别六年,如今才相聚了一日……
就又要再次分别了吗?
——可方才沈丰闹得那场骚乱,本就是因为他权势不足而导致的。
今日沈丰能够闯入,来日沈广或是其他官员但凡找到了由头,也能拿着鸡毛当令箭。进入他的府第大肆搜查。
到时候萧烬依然会陷入危险的境地里。
他哪怕有千般万般不舍得少爷,在无可置辩的事实面前,也找不到半点说辞去出言挽留;好叫萧烬继续粉饰太平地留在他身边……
与他再续主仆的缘分。
沈玉衡俊丽的凤眸黯淡了神采,收敛眉眼,驯服地应道:“是,我……会差人安置个宅子,等少爷的病好些了再搬去……”
沈玉衡脑袋低垂,反躬自省道:“少爷在我这休养的日子里,我会让人严加把守,就是沈广亲自来,也叫他们拦住,不会再出这样的乌糟糟的事了。”
萧烬轻轻拍了拍沈玉衡的手心,摇头道:“宦海诡谲,怪不得你……也是我连累了你……”
他垂眸望向两人融合在一起的手掌,轻如呼吸一般地道:“不然……你把我安置去后宅吧,和我的身份算是和衬,真有人探查了去也不会觉得怪异……”
沈玉衡抬起眼眸,骇目惊心地道:“少爷,你怎么可以住在后宅……和那些东西住一起!”
萧烬柳眉微蹙,又轻轻笑了起来,淡淡地道:“你这孩子,后宅里的妾室不受用,还觉得人家是东西……”
沈玉衡这才反应过来,萧烬之前是后宫里的凤止。
男妃凤止位同女妃婕妤,都算不得是正经的妃子,就是皇帝的小妾。
哪怕有诰命在身,依然免除不了是个东西的身份。
沈玉衡垂下了脑袋,语气颓丧。
“少爷……玉衡说错话了。”
萧烬依旧温柔地笑着,不气不恼:“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是人各有命罢了……”
他把话题拉回原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