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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便又闲聊几句,拿了赏钱扬长而去。

他虽然被揍了一通,划了一道刀口,心情却是极好的。

他想着:沈玉衡的主屋里前几日养了个美人,看起来还是情窦初开,两情相悦的模样;那铁石心肠、难以徇私的沈玉衡这下不就有了个弱点么!咱家把这消息告诉干爹,干爹一定会夸赞咱家的机灵,还有这口子也定能让干爹心疼一番,给咱家些油水多的好差事做做!

这么想着,沈丰也不赶着回宫了,伸长脖子,露着鲜血淋漓的刀口,调转屁股就去了沈广的府第里-

沈玉衡冷冷瞥了一眼沈丰远去的背影,关上房门,回到里间。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从床上传来,哀戚婉转,像是一把把绵绵小刀,割在听者的心头。

沈玉衡几乎没见萧烬哭过,更别说是长时间地呜咽。

他一时吃不准萧烬是真哭还是假哭,又生怕他的少爷因为受了沈丰的侮辱,真在床上泣不成声,哭到犯病。

萧烬的先天实在太弱,平日里不仅要避免多思多虑,就连大悲大恸、流泪发怒都会伤及身上的元气,引发各种急症。

故而萧烬通常是不哭的,也会尽量保持平心静气、不大喜大悲。

沈玉衡快步走到床边,担忧地撩开床幔,唤道:“少爷!”

萧烬依旧趴在床上,嘴里细细地啜泣着。

纤弱的郎君听见了叫唤声,从衣袖里抬起一只眼睛,机敏地扫向门扉,他见屋里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圆润色块,这才翻了个身,仰躺过来,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庞。

萧烬面颊洁白透亮,羊脂美玉一般;鼻尖和眼眶半点没红,乌黑眼眸里泛着狡黠的光泽,小狐狸一般灵动可爱。

他眯着弯弯的眼睛,在喘息中发出带气的笑声:“玉衡,那沈丰公公可算走了?”

沈玉衡见萧烬没有真哭,这才放下了心来。

他点了点头,关切地道:“少爷,呼吸还顺畅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萧烬仰面朝天,一声轻一声重地呼吸着,嘴边却挂着一个娇艳的笑容。

他点墨般的眼瞳转向床边的高大郎君,虚弱地笑道:“没事,就是不停地装哭,有一点气息困难,歇歇就好了。”

沈玉衡挨蹭在床边,扶着少爷的肩膀和腰侧,轻轻将人提起,让萧烬靠坐在床头上。

他明显感觉手下的肢体在脱力般地颤抖,连忙抚顺揉捏了几下,心疼不已地道:“我前头去拿饭的时候,药已经快熬好了,等下药来了以后,少爷喝了应当能好受上一些。”

萧烬靠着玉衡宽阔温暖的肩膀,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他顿了会,问道:“我这般自作主张地行事,可有给你添麻烦?”

沈玉衡捋了捋萧烬乌黑柔顺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把发丝安置在萧烬身侧,目光温柔地回道:“少爷是为了我考虑才出此下策的,半点麻烦都没有,若是没有少爷的帮忙,我可能就要把沈丰……”

他想说杀了,又觉得这个词汇太过血腥,六年前的玉衡是断然不会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的。

于是他换了个词,继续说道:“……料理了,但那样的话,我这儿总会惹上些腥臊。”他垂着眼帘,谦卑孺慕地道,“不及少爷处理得好。”

萧烬眨了眨眼睫,忽然展颜一笑。

疏疏朗朗,如萧春风,眸里的衡子闪烁明灭,像是悬着璀璨衡河的夜空一般。

“没有添乱就好……对了……”萧烬悠悠笑道:“你得了圣上的赏赐,我还未向你庆贺呢。”

萧烬双手慢慢交握,一手松松地搭上另一手,圈握起来,不太规整地叉着手,恭贺道:“恭喜沈中贵任职提督京营,督公年少有为,将来必会前程似锦。”

沈玉衡眼疾手快地拦下萧烬叉起的玉手。

这礼节向来是下级向上峰做的,哪有主子向下人行叉手礼的道理。

纵然他和萧烬之间的规矩不多,叉手礼又是前朝的事情,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