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殿下,这是要哭了么?”
沈玉衡又觉得自己作为男子的尊严被挑衅道了:“…没有。”
萧烬用指腹捻捻他尚且还未湿润的眼尾,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调笑的话,尤其沈玉衡居然对他一个阉人上了心……
可他望着既有几分孤傲,却又在他怀里展现了与之相悖的乖顺的人,不知怎的,忽然说不出话了。
沈玉衡这样式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世上记仇不记恩的人太多,尤其他对沈玉衡…萧烬自认没什么“恩”。
他喜欢这人的相貌与身体,并且想要,那么仔细养养再说,也是很正常的事。他相信沈玉衡也肯定知道,他养着他除却让他当皇帝外,还为了什么……可沈玉衡依旧会记得他对他“好”。
萧烬在心里轻叹一声。
是因为还没被这世俗浸染么?
不,沈玉衡虽未出过皇宫,但只怕见过的人心险恶、算计利用,不比其他皇子少。
他可是以罪妃之子,连名都没正式得过一个的身份在这深宫里存活了这么些年啊。
可即便如此……
这小野草,比他想象得还要柔软啊。
那皇帝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居然能得到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萧烬抚着沈玉衡的一头乌发,慢声叹道:“殿下这般性格,日后容易受气,也容易遭欺负。”
沈玉衡没说自己是太子、未来是皇帝,他只说:“可是…如若没有厂公允许,又有谁敢欺辱我呢?”
他这话出口,萧烬嘴角勾着的若有若无地笑瞬间就变了。
连他散漫的视线都凝实在了沈玉衡身上,他那张脸实在过于有压迫感,叫人不寒而栗。
但沈玉衡却未退却半分,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等萧烬给他一个答案。
半晌后,萧烬轻笑着揽紧了他的腰身,把人往怀里带得更多,叫沈玉衡的腰腹几乎贴上了他的腰腹,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近得让人有些晕眩。
“你说得对。”
萧烬帮沈玉衡把垂落的发丝拢在耳后,又一手捧着他的脸,用指尖点点他的颧骨。他小动作一直很多,沈玉衡早有觉察,但这样似乎比平时还要亲昵了……
尤其他听见萧烬喊他不再是喊“殿下”,也并非“十七”,而是一句:“玉衡。”
沈玉衡眼睫微颤,萧烬贴近他,用唇在他耳侧慢慢道:“所以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欺负你,其余人无论是谁,都不需要你委曲求全,知道么?”
沈玉衡心里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下。
萧烬信他了。
但是…为何?
沈玉衡在脑海里复盘都没有想明白,萧烬为何突然愿意信他了。
他应了声好后,又感觉到萧烬的手挪到了他的颈后,隔着头发掐住了他的脖子,惹得沈玉衡不由微微绷直身体,也觉得自己头皮发寒。
然而萧烬的语调还是那般轻轻慢慢,他看不见萧烬的表情,故而自然不知道,他低垂着眉眼,眸中一片晦涩,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后在压抑着情绪,仿佛既是在跟沈玉衡说,也是在跟旁人说——
“但若是有一日要我知道你也想让我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萧烬很轻地捏了捏沈玉衡的脖子,又突然笑起来:“玉衡,知道么?”
沈玉衡意识到他还藏着更深的危险和疯劲,绷了绷后,还是应了声:“…嗯。”
他除了应声,还有别的选择么?
萧烬松开他的脖子,看了看人,笑:“真乖。”
他似乎心情很好,说这话的时候,还又亲了亲沈玉衡的唇侧。
沈玉衡也只是呼吸一滞,忍着没有推开他。
萧烬的“真乖”,不像是夸赞,更像是一句威胁。
沈玉衡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前,是对谁好过,但却被盼着死么?
难道是夏士诚?
他记得,宫里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