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奉上的承诺。
“你可真是……”
本放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支起,抵住了额角,清楚景云不会欺骗他的时鹤书略沉吟了片刻,终是抬了抬下巴:“既然你都带来了,那便打开,本督看看那十七个都是谁。”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景云一边疯狂地问系统空间有没有保鲜功能,一边小心翼翼道:“九千岁,那些人都生的污秽,会不会脏了……”
微扬的眉眼凌厉,似出鞘的玉刀。殷红的薄唇轻启,时鹤书冷冷吐出两个字:“打开。”
景云:“……”
他终是顺从上前:“是。”
十七个匣子,因极好的保鲜措施没有发出任何腐臭。景云麻利地拆开了它们,十七颗人头,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时鹤书的视线里。
冷然的目光划过那十七个或瞑目或不瞑目的头颅,时鹤书低笑了一声:“莱州……”
这些人,怎么敢与他作对的?
心中划过这些人的姓名与所属家族,时鹤书轻轻抬手:“封上吧,本督已记下了。”
景云顺从地将箱子再度封好收起,随后走到了时鹤书的身边。
“九千岁……”
“嗯?”细眉微微扬起,时鹤书看向景云:“怎么了?”
景云笑了笑,抬手拂过腰间,不出意料的触碰到了几个忽然多出的口袋。
他将它们卸下,轻轻放到了桌上。
“九千岁,这是属下的献礼。”
景云顿了顿:“也是真正的礼物。”
听到这话的时鹤书似猫儿般微微偏头。而景云抬手拨开那几个口袋,解释道:“属下以为……那些人头是属下本就该给九千岁的,不应属于属下想给九千岁的献礼。”
时鹤书对此并未表示些什么,只是垂眼看向了那几个袋子。
或黄澄澄或白花花或未脱壳的颗粒装满了那几个袋子,时鹤书轻轻拈起一粒:“种子?”
“是种子。”
注视着精雕玉琢的人,景云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这些与先前的红薯一样……都是亩产千斤的作物。”
亩产、千斤。
垂下的眼睫颤了颤,红艳的唇抿起又弯起。时鹤书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种子放下,抬眼看向景云。
“……你总是让本督不知道,该赠你些什么好。”
时鹤书轻声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指尖不住的蜷了蜷,景云单膝落地,仰视着时鹤书:“九千岁,属下从不需要您赏赐些什么。”
大手攀上了扶手,景云抿了抿唇:“能帮到九千岁,是属下存在的意义。可属下无法替九千岁扫清所有阻碍,无法帮到九千岁更多,只能在这些方面为九千岁尽些绵薄之力……”
“绵薄之力?”
声音略顿了顿,时鹤书似无法理解景云的思维:“你认为亩产千斤的种子,只是绵薄之力?”
景云沉默了。
亩产千斤的种子当然不是,景云知道高产作物很重要。可真正推行这些的还是他的九千岁,是因为他的九千岁足够好,所以这些种子与果实才能帮助大宁百姓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你给予本督的东西都弥足珍贵。”
烟灰色的眸子在鸦羽的阴影下仿若琉璃,时鹤书缓声道:“你该得到应有的奖赏。”
“……”
“那……”
景云的喉结滚了滚,落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九千岁可否为属下取一个字?”
听到这个依旧出乎意料的请求,时鹤书默了默,似有些迟疑:“你想要本督为你取字?”
景云点点头:“属下在此方世界没有父母,亦没有字。属下有的只是九千岁。属下也别无所求,只想要与九千岁相关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好。就像先前的帕子一样,属下当下只想要九千岁为属下取字。至于礼法,属下以为,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九千岁便是天下人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