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他想要的。
扶苏忽而想起此前他与自己说的驯鹰。
那时不解其意, 如今倒是懂了个完全。
可惜能被驯服的从来不会是他。
越是想驯服,越是会适得其反。
扶苏问:“客卿要走吗?”
“嗯。”嬴政道。
前些日子的对话环绕在心中, 直觉告诉他, 秦政和他一样在布网。
或许已经到收网的时候了。
再不脱身怕会很是麻烦。
“既然要走,我也没有留在此的理由,”扶苏道:“过几日阿恬要前往边境驻地, 我想同去。”
嬴政只当他是在告知想法,应道:“好。”
两人对坐,嬴政细问了他:“有什么打算?”
扶苏则道:“如今秦国要攻天下一差良田, 二差干戈,而这些至多两年大王就能尽然备好。”
他明显是早已思量好, 语间丝毫不拖泥带水:“如今我之打算已然见了雏形,这两年间若亲身参与其中,定会事半功倍。”
他要参与其中,必定要前往各国,而这首先就要借机离开秦国。
也是他前往边境的原因之一,边界模糊之地,哪天忽然消失,也不好寻他的踪迹。
这想法必然不是忽然生出的,嬴政稍有些意外,问:“你何时想好的这些?”
“父皇说过,不要总是去跟随,”扶苏自然是早前就已想好:“那时起,我就在思量自己的路。”
不过意外的是,他本想的是嬴政在朝中策应。
哪想到他如今也要离开。
不免忧心:“倘若我们都离开,朝中走向又是如何?”
这嬴政并不忧心。
秦政自会选择对秦国最有利的方向去走,就算有时决策会有失误,臣子们也会上谏。
他不是全然未在朝中留后手。
再不济,他道:“如今他深信我知后事。”
“届时署名了我的信送来,你猜他会选择考量还是忽视?”
扶苏去想那个场景。
决策一切的王却要受这一份桎梏,不得不去疑心,不得不去考量,去怀揣着一份对未来已知的可能而去行事。
他无奈摇头:“大王会考量,但怕会很生气。”
他的父皇不喜被驯服,到头来他做的事也与驯服另一个自己有关。
嬴政对于秦政会生气这个事实只报以一笑:“那就来寻我吧。”
天下之大,他去过的地方可比如今的秦政多。
秦政让他生气的地方已然够多,反过来气人又如何。
比起担心这个,他更担心日后远走的扶苏。
他叮嘱道:“若是遇到麻烦,记得不必纠缠,或是记得联系。”
他话中意思,实为让扶苏来寻他帮忙,可也不想说得太直白,隐在话间,希望他能自己意会。
扶苏于是意会道:“好。”
随后又道:“父皇也不必忧心,此前去上郡,实为磨练心性武功,在外一切早已能应付。”
说完就顿住,他去上郡实为两个人一直回避的话题。
一时嘴快说了出来,他倒也不知该怎样掩过去。
沉默一会,嬴政问:“你去上郡,是如何想的?”
扶苏如实道:“想父皇或许是实在生气,将儿臣丢去边关,不想再重视。”
嬴政问:“听谁说的?”
这扶苏实在忘了。
好似许多人都这样说。
嬴政微叹了气。
他说出口的往往只是小部分,怕是心中想得更为过分。
嬴政问:“去到上郡,可有诸多历练?”
扶苏点头:“有。”
他的马术和骑射都在那边大为精进。
“三十万大军与上郡百姓,可有记住你的贤名?”
扶苏再度点头:“有。”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