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能听见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索菲娜的脸色骤然一变,唇角溢出鲜血——这是用她的能量凝聚成的长箭,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状态。
而她刚刚感知到,就在刚刚,这支羽箭被融掉了。
就像初雪遇到烈火,迅速融化,水迹都被烤干,什么都不剩下。
羽箭被融成能量,而能量被污染物吸收了。
“不错的味道。”污染物说。
弓箭没有办法对祂造成伤害。索菲娜立即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不能造成伤害,相当于这把武器废了。
这样,她就没有武器了。
可是没有武器,该怎么杀了污染物?
——索菲娜再一次避开触手攻击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了这个问题。
污染物还在喋喋不休:“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眷族,我可以为你保留一部分的神智。你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获得永生,岂不比你作为一个脆弱短命的人类更好?”
这些话索菲娜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她的脑子在思考当前局面。
她剩余的能量已经不多了,不能再随意使用;
她的各方面能力和这个SSSS-级的污染物有着明显差距,硬来肯定是不可取的;
那么,去掉能量、体力、精神力来看,她能够用什么对污染物造成伤害?
这个问题出来后,索菲娜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哪怕是用身体作为武器。
她曾经见过有人用自己的牙齿和指甲当武器,和长枪刀刃抗衡。
那个日日夜夜徘徊在教廷附近的,像幽灵,像鬼魂一样的女人,被发现,被驱赶的时候,就是这么和那些身着铠甲的骑士进行战斗的。
在现在的她看来,那其实并不能算是战斗,最多只能算街头斗殴,而且还是一面倒的碾压性街头斗殴。
可即使牙齿被打掉了,指甲被掰断了,她还是不肯走。
年幼的索菲娜站在楼上,透过彩绘的窗户往下看,能看见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这些骑士不要赶走自己。
她自小五感过人,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能隐约听见下面在说什么。
“求求您让我见一见我的孩子吧!”
“大人!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我只见一面,立刻就走!”
“大人!大人!大人!我只是想见一见我的孩子!”
在争执吵闹间,女人不经意看向这边,然后很偶然地和小索菲娜的视线对上了。
然后她哭了。
被辱骂、被驱赶、被殴打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但仅仅只是和她对视一眼,那个女人竟然就哭了。
她一边笑一边流泪,简直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那个女人就这样又哭又笑地被骑士拖走了。
索菲娜注视她被拖走,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她想去见一见这个女人,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么难看的表情,为什么见到她就笑,又为什么见到她就哭。
但教廷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大了。
等她跑到门口的时候,女人早就不见了,只剩地上的一滩血迹。
小索菲娜愣住了,心想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
这时候,她看见那些骑士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骑士竟然负伤了。
小索菲娜看见第一个骑士手上被抠掉一层皮肉,露出血肉内里;第二个骑士捂着耳朵,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第三个骑士的脸上布着好几道指甲划出来的血痕……
她想,原来一个没有武器的女人也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害。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给她上的第一课:就算没有武器,爆发的力量和不死不休的执着也可以给敌人造成伤害。
她可以,我也可以。索菲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