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别以为在司礼监文书房做事就清贵起来了,也学外面那些文人,讲什么三纲五常。奴才永远是奴才,我现在叫人拖出你去,在院子里打死了,看他们谁敢叫一声。”
方维只不断叩头道:“请督公开恩。”
黄淮转了身,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你到外面跪着去罢,别在这妨碍我了。”
方维道:“谢督公。”跪着将杯子的碎片捡齐全了,两手捧了出去,在值房台阶下面的青石板上跪了下来。
此时正是二更天,文书房里值夜人员换班的时刻,方维跪在值房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见,有装作视而不见的,也有好奇驻足看两眼的,不免有些议论。方维只挺直了身子,一言不发。胸腔里热辣辣的,他忍不住咳了两声,涌上一口鲜血来,他看了一眼,默默地用袖子擦干净了。
夜很深很浓,院子里渐渐少有人行,满地鸦雀不闻。方维的膝盖已经麻了,渐渐变成混沌的痛。
夜里的风吹过来有些凉,方维看着眼前石板缝隙里生出的青草,脑海里却闪过很多二十年前的片段,跳着灯在院子里练武的少年,笑着偷偷递过来酒葫芦的手,接过宝剑的惊喜眼神……从眼前偷偷跳跃着,随即又消失了,只留下一张口眼歪斜的脸。方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