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运河码头岸边,有大大小小的货仓。在一溜货仓的尽头阴影处,停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
方维和方谨并肩站在角落里,望着船上的父女重逢。
过了良久,方维幽幽地叹了口气。“孩子,这是你一手安排的。可是……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叫她回来,也来得及。”
方谨摇摇头:“干爹,我不后悔。她应该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方维咳了一声,柔声道:“其实,小菊对你……”
方谨沉默了一会,“我知道。她心里头有我。她那么年轻,在宫里头,就只能看见我们这些人,我对她好了些,她心下感激,也就是这样。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外头天地那么宽,她应该自由自在的,想游山玩水就去玩,想做点生意也好,念书也好,都有自己一方天地。”
方维道:“她表哥去了南边,正好照管她们。你要是愿意,我给你也安排个位置,你俩远走高飞。干爹在北京,也能护你们一辈子平安。”
方谨苦笑道:“干爹,我也反复想过。我是装在笼子里运进宫的。宫里头又何尝不是一个大笼子,把这几万人圈住了,哪怕老了、病了、死了也逃不开。就算去了杭州,哪怕云南广西,我是个中官,就是宫里放出去的风筝,总剪不断那根线。她要是跟了我,被这根线拴一辈子,多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