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愕然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冷笑道:“你还念着他跟你是兄弟一场呢。这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留他又有何用。”
方维眼圈也红了,低声道:“他纵使千错万错,可如今我在世上,再无亲人,他活在世上,我便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陈镇冷着脸道:“他假作疯癫,扮这一场大戏,陷我于不忠不义。好歹与我多年父子,半点不念旧情。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又知道的太多了,你替我想想,他还该不该活着。”
方维跪下来,叩头道:“老祖宗,经此一事,他已经毫无用处了。我这才敢斗胆请求您,手下开恩,饶他不死。”
陈镇慢慢地摇摇头,冷笑道:“沈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高俭是南京镇守太监,正四品,也是一方大员,虽是司礼监派出去的,他的名字可是圣上御笔批的。他死与不死,怎么会是我能说了算的。”
方维道:“还请您……从中转圜,小人一生一世感激不尽。”
陈镇默然坐了一会儿,叹道:“我便是想留他一命,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名,总要过圣上那一关,由他圣裁的。能不能活命,只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