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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有这个必要。”

裴于逍停了下来,转身凝视陶柚,眉心紧锁。

陶柚被看得心里忽上忽下:“什、什么表情……你是想说圣母吗?”

裴于逍移开视线:“我没有。”

“你就有。”

裴于逍喉结滚了滚,轻声地:“你可怜他。”

“我真不是!”陶柚当即否认。

他拉住裴于逍的手,“哎呀,该怎么说呢,裴于逍,我就是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突然瞎说些什么。”

“真的,”陶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于逍:“我很幸福,除了吃不到芒果猪蛋糕,玩不了雪,唱不了K……”

眼见着裴于逍又要无语闭眼,陶柚连忙正色:

“我就是想说,不是有那什么幸福者退让的说法吗,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咱没必要——”

“幸福?退让?”

裴于逍忽然神色一凛。

他像是被人忽然挑起某根敏感的神经,黑眼珠里满是尖锐的嘲弄。

他就这么紧紧盯着陶柚,仿佛穿过陶柚的灵魂看见了另一面的世界,燃着熊熊大火的世界。

上辈子全家葬身火海的场景在历历在目,黑夜中高扬的烈焰烧在裴于逍眼底。

他透过现在的陶柚,看见了上一世的陶柚。

上辈子他也很幸福。

他母亲也坚信着要对陶柚退让,总觉得人性本善,他们家没有对不起陶柚,所以相信着人非草木。

但现实却是,他们的善良退让,造成了更加彻底的毁灭。

“陶柚,你知道吗,”裴于逍低低注视着他:

“如果一个人的底色本来就是黑的,那你自以为的幸福和退让,只会让他加倍感到自己在被愚弄。”

裴于逍眼瞳太黑了,黑得透不进任何光,又像是折射着某种深层的悲哀。

陶柚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露出这样难过的神情,一瞬间有些无措。

大约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裴于逍微微偏头呼了口气。

他其实应该明白的,自己不能将两世的陶柚划等号,他们之间就像云朵和尘埃,宝石和砂砾,是全然不可比拟的存在。

可当遥远的火焰烧起来,仍然在那短暂的瞬间,勾起了他心里积年的痛处。

半晌,裴于逍叹了口气:“他还没到我亲自下手对他做什么的地步。”

“裴家大大小小的生意数不胜数,他只是最不起眼的一环。但有些风声只要传出去一丁点,不用我说什么,底下自然会有人自作聪明地想要帮上什么忙。”

他平静地看向陶柚:“我不是那种十分具备同理心的人,陶柚。”

陶柚心脏微微颤了下。

“不主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裴于逍说:“我不会,也不可能,还特意交代别人不要为难他。”

“你能理解我吗,陶柚?”

陶柚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裴于逍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最近这些日子,他和自己相处,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而柳静的善良和对他过分的优待,让陶柚在平静的幸福里沉沦,差点以为裴于逍也是那样的人。

他心里猛地一晃,手里的水洒了大半,溅在手背。

裴于逍垂眸,看向陶柚湿淋淋的手指。

他静默须臾,拉起陶柚的手,用衣袖替他擦干,然后接过水杯。

“回去吧。”

陶柚神情恍惚地跟上。

水渍还留在地上,他没注意直接踩了上去,拖鞋不防滑,当即带着他后仰摔去。

陶柚手忙脚乱抓墙,靠着柔韧的腰部力量一个挺身,堪堪避免自己摔个四仰八叉。

但那一下后扯到了后腰,先前被撞的地方猛地抽搐,疼得陶柚一个激灵。

裴于逍听见动静回过头,就看见陶柚一手扒墙一手抓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龇牙咧嘴。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