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炖了两个半时辰,中间的大骨头已经与皮、肉分离,轻轻一拉就能抽出来。
但他没有把大骨头抽掉。
抽掉就没啃大肘子的氛围了!
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玉米饼子,面前还放了一碗解腻的小料汁。
他先猛吃了几口,将一半的肘子皮吃下肚,这才细嚼慢咽了起来。
香,真香啊。
痛快!
他不再跟从前似的,每次只夹指头肚那么大的小块。
他嘴巴里塞满了肘子皮,又香又糯又大口,他满足的恨不能摇几下身子。肘子皮在料汁碗里涮过,上面带着蒜末和香醋,因此不腥不油腻,美死了。
一顿饭下来,他将那个三斤重的大肘子全吃完了,一点儿都没剩。
吃完之后,他仍有些意犹未尽。
太香了。
大肘子一多半都是骨头,肉根本没多少,要是肉更多一些就好了。
那样的话,无需配着饼子,他只吃肘子就能吃饱!
有小料汁在,他根本不觉得肘子油腻。
瞧着锅里剩下的四个大肘子,他拎上水桶,脚步轻快的去水井旁打水,好洗刷锅碗。
他没让赵丰动手收拾灶房,今晚吃撑了,他得多活动一下。
于是赵丰就打了热水去洗澡间洗澡。
他下午去砍玉米杆子,累出了汗,他得洗洗。
洗漱完毕,他回了屋子。
坐在炕上,他翻出针线筐,准备编发绳。
和做针线比起来,这个不怎么费眼睛,夜间也能编一会儿。
编了有半尺长,周立这才进来。
他抬头看向周立,问:“怎么这么久?”
“刚才和宁哥儿说了会话。”周立在炕边坐下,他身上带着水汽,他刚也擦了擦身子。
“说什么了?”赵丰问。
“他今晚吃那么畅快,我总得问问他是如何想的。”周立说着蹬掉鞋子上了炕。
赵丰闻言笑:“你怕他被大肘子拐跑?”
“对,郭家不只有大肘子,高嫁的艰辛,他得明白。”
周立在赵丰身旁坐下,他不会编发绳,他就伸手抱住了赵丰,并将周康宁那套反正欠郭家已很多、多欠几个肘子也无妨的理论说了。
赵丰靠在周立怀里,原本手中的动作没停,但听了这话,他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无法再编下去。
他将发绳放回针线筐里,抬手抱住了周立的腰,道:“还是宁哥儿通透,郭小公子肯定不会因为这几个肘子就让宁哥儿以身相许。”
“……”
周立瞧着他,无言以对。
赵丰笑得更厉害了:“反正吃也吃了,别多想。宁哥儿总是要嫁人的,就如我一般,我从前也只想守着妙哥儿过日子,不想再成亲去伺候男人。”
“可遇到了你,我着急忙慌、迫不及待的就和你成亲了。”
“成亲快一年,咱们俩不也挺好?”
“……不一样,咱俩都是乡下的,人家郭小公子自小锦衣玉食的,和宁哥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到那一日,宁哥儿算是乡巴佬进城,谁知道会遭受些什么。
“你呀,别多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者,有郭员外在呢,他既不反对郭小公子求娶宁哥儿,那宁哥儿真嫁了过去,他肯定不会让宁哥儿受欺负的。”
提到郭员外,周立不由想起了郭员外的神秘靠山。
当然,还有郭员外对宁哥儿的态度。
郭员外待宁哥儿的确很和气,郭小公子当众表露心意,这么久过去,郭员外却不站出来阻止。
这说明他老人家是不反对这门亲事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丰的话的确有理。
他脸上显出笑容来:“你也通透。”
“你是关心则乱。”赵丰将脸靠在他肩头,手握住他的左手,与他十指交缠:“先拖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