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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员外。

他三个儿子,郭忠、郭厚、郭言早已经成亲。

郭家没有分家,三个儿子连带着孙辈全住在郭府。

这么多人,自是不在一处用饭。

但今日,郭员外将他的几个孙子全叫了来,让他们陪他这个老头子用饭。

郭信恳虽在私塾读书,但日日回家,中午也时常回家用饭。

今日郭员外点了他的名,郭府的小厮就提前去私塾给他打了招呼,他一下学,马不停蹄的回府,到家之后径直去了郭员外所住的正院,进屋,见饭菜已经摆了一桌,且他这一辈的几个男丁都在,不由心生疑惑。

这是要做什么?

他来到饭桌前,候在门口的婆子拎了布巾过来,将他面前的凳子擦拭了又擦拭,他这才撩起衣摆坐下。

见面前摆着的是一道颇为眼熟的卤味,他就道:“爷爷,咱府上的厨子学会秦家的卤法了?”

“这是周立父子送的。”郭员外道。

郭信恳哦了一声,心中失望,他还以为是他郭家的厨子做的。

其实他挺想尝尝看,这卤味不仅瞧着诱人,闻起来也香,他三叔自己能吃一只鸡一只鸭!

可偏偏是秦家做的,谁知道干不干净……

一整顿饭下来,他筷子没往那道卤味上伸过一次,甭管其他兄弟啃骨头啃得多香,他都目不斜视,只吃旁的菜。

不过,一直到汤足饭饱,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去,他爷爷也没说旁的话。

他挠挠头,将这事丢到脑后,准备回他们二房的院子休息一会儿。

眼瞅着夏日快结束了,距离明年二月的县试只剩下半年时间,县试作为童生试的第一关,每年都有。

他是正月的生辰,因此,自十四岁开始考,今已考了四年,他积攒了四年的经验,今年又涨了一岁,见识增多,思想也比去年成熟,他觉得他明年定然能过。

下半年得更加努力!

郭信恳步履匆匆,但又神色坚定,郭员外瞧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出了正院,这才收回视线。

郭员外背着手在院中的树荫下溜达,打算消消食。

郭家孙子辈的孩子,如今适龄、可成婚的只有老大家的郭信勤和老二家的郭信恳。

但郭信勤已定亲,且是他大儿子家的老二,不能继承砖窑。

至于将来执掌砖窑的大孙子郭信锄,只继承了他的仁善,没继承他的杀伐果断。而且,郭信锄的媳妇也是个面团性子。

所以,老大这一房,他虽头疼,可暂时也想不到解决之法。

至于他那不着调的二儿子郭厚,他也不指望了。

一大把年纪了,不脚踏实地,整日瞎琢磨写什么传世之作,呸!连收租子这种好事都懒得管,真是该天打雷劈!

多少人想当地主啊。

多少人想每日啥都不干只等着收租子啊。

可偏偏他家老二对此事没兴趣,真真要气死他。

对于这个不干实事的老二,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三十多岁的人了,他总不能跟小时候那般拎着棍子追着打吧?他老了,跑不动了,他有那个精力,宁愿去教导郭信恳。

郭信恳才十七,使劲掰一掰,还是能将他那个爱干净的臭毛病给掰回来的。

不过,信恳这孩子虽刻苦,但资质实在是有限,不管是私塾的夫子,还本县的教谕,都不怎么看好他。

科举指望不大,那只能回来继承良田千亩了。

可这孩子跟他爹一样,都脚不沾地,他爹是务虚,不肯脚踏实地。这孩子是真正的双脚不肯踏上泥土地!身为地主老财却嫌土地脏,这其实也是个该遭雷劈的主儿!

他脑壳疼。

他真的脑壳疼。

父子俩都是不着调的,他便想寻一个靠得住的孙媳。

不然的话,等他没了,又如何守得住郭家的产业?

他不打算再购置田地,砖窑那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