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
他还是朝着谷栋走了两步,然后伸出了手。
今晚跟做梦似的,是得留些证物,不然他会怀疑这一切是他臆想出来的。
带着几分温热的银子落入掌心,谷栋很小心,在距离他掌心还有一指的距离便松开了银子,未碰着他的手。
握紧了银子,他丢下一句我走了,快步离了院子。
谷栋等了一会儿,约莫着他已经回了隔壁,便往荒院的正屋走了几步,喊道:“秦劲。”
他要让秦劲知晓他对安哥儿是真心的。
而且,若是再有人来说媒,那一定要拒绝,拒绝,拒绝!
叮嘱完这件大事,他骑上马,快速离了五里沟,免得真被关在城外。
秦书达游魂儿一般回了家,叶妙则是挽住安哥儿的手臂,与他嘀咕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他回隔壁荒院。
好安哥儿,为了自家的生意,竟暂时拒了谷捕头。
感动!
但看谷捕头这架势,定是要将安哥儿娶回家的,到那时,少了一个人干活,每日盈利定然要大大削减。
“劲哥,咱们得提前寻长工了。”
灶房里,他一边刷碗,一边对正在烧热水的秦劲说道。
“是得寻人了。”秦劲点头。
但这个人可不好寻。
因为一旦入职,那就能知晓他家所有吃食的做法。
如此大的诱惑,必须得寻信得过的。
其实,最安全的做法是买个人回来,握着对方的身契,对方绝不敢将做法泄露出去,可如今他和妙哥儿根基尚浅,买人太张扬了。
想雇时辰工都被王秀芹念叨许久呢。
很快,热水烧好,他将洗脚盆端来,倒入热水,然后与叶妙一人一个小板凳开始泡脚。
洗完脚,俩人回屋睡觉。
火炕热乎乎的,已经没有刚做好饭时的灼热,一钻入被窝,舒适的温度便令两人不约而同的去扒对方的衣物。
外物尽褪,皮肤紧贴,小夫郎趴在秦劲怀中,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他打了个哈欠。
秦劲笑了,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睡吧。”
白日里太累了。
半夜起来炸锅巴,炸完才回去睡回笼觉,醒来之后就是做各种家务,忙完就得赶紧做午饭。
下午又是做卤味、蛋卷、甜甜圈,一整日下来,根本没个停歇的时候。
他又道:“年后咱们还是先歇一歇,招工之事往后稍稍。”
叶妙大脑已经昏沉了起来,但听到此话,他下意识便想反驳,可还没来得及张口,秦劲又道:“夜间是咱们难得的独处时间,可这几日连亲亲都不多了。”
此言一出,叶妙昏沉的脑袋立马清醒了,是哦,这几日他一上炕就想呼呼大睡,他竟不跟从前似的一门心思要和他劲哥贴贴。
本末倒置!
脸蛋蹭了下秦劲的心口,他道:“听你的。”
说完这三个字,想到安哥儿刚才的话,他忍不住在秦劲怀里扭了一下。
谷捕头看上去凶巴巴的,可讲起话来好甜诶。
安哥儿能抗拒那些话,意志力可太坚定了,不像他,还没成亲就喜欢他劲哥,成亲之后更是恨不能将心掏出来。
被叶妙佩服的安哥儿,这会儿其实也没睡着。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甜一会愁,可他与赵丰睡一个炕,不好翻来翻去,哪怕心里已经犹如毛线打结了,他面上也只是一动不动的装睡。
好在他手里攥着那一角碎银。
有些硌的触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今晚谷栋的确来过。
不过他也累极了,躺在暖和的炕上,意识抵不过疲累,他很快沉沉睡去。
腊月十八。
打开房门,星子稀疏,寒风轻抚,安哥儿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快步去了隔壁。
今日还是要出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