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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承认了。”

李师焉首次抬眼:“承认什么。”

“心爱之人,”

贺雪权一字一句,“乘白羽是你心爱之人。”

“笑话,”

李师焉一派从容,“有何不敢认?倒是你贺盟主,可敢承认与阎闻雪不只是金兰之交?”

“是白羽对你说的?我与阎闻雪有私情?”

贺雪权满目阴悒。

“非也,”

李师焉答道,“白羽没说你二人有私情,他说只是阎闻雪对你有意。”

“哦,”贺雪权讥讽,“原来出尘如李阁主也会搬弄口舌是非。”

李师焉:“我话没说完,阎闻雪有意,而你,不置褒贬不迎不拒,泰然受之。”

“……不,你的褒贬很分明,”

李师焉话锋一转,

“任吹捧阎闻雪的声音传遍九州,任轶闻蜚语传遍九州,怎么不算是一种默许?”

“呵,谁是谁非用得着我搬弄?”

只在一刹那,贺雪权满身声势撤去,夜厌安静下来,褐白的头颅低垂。

“原来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贺雪权喃喃。

“休说阎闻雪对你无意,”

李师焉毫不客气,“阎氏为何忽然叛逃,这当中若没有你贺盟主私人缘故。”

贺雪权:“你说的是,是我不再默许,阎闻雪由爱生恨,这才叛入鬼界。”

李师焉不置可否,仿佛听见什么腌臜话一般,眼皮都懒怠张开。

少顷,

贺雪权表情似有若无带着迷惘:

“人言从来不可琢磨,大约我从未认真估量过人言之可畏。”

李师焉一指门外:“辩白的话到白羽坟茔前说吧。”

“看来阁主对阿羽用情至深。”

贺雪权缓声道,

“生前居所,各处陈设,都维持着原样,看来……”

看来什么,贺雪权没说完。

李师焉也没心思听。

一声阿羽,恰如点着引线,李师焉眸子奇亮无比,红翡葫芦托在掌中。

“来战。”

遥远一声呼喝,似近似远,直如洪荒深处呼啸而来,将贺雪权拉入一方芥子。

夜厌轰然高吟震耳欲聋,剑身颤动不止,悍然迎上合体巅峰修士的灵力。

这一剑贺雪权穷其功力,没有保留。

他既挫败又庆幸,看着李师焉一击即收,绯莹莹的法器收回腰间。

李师焉只用八成功力。

随后什么挫败什么庆幸,诸多心绪统统远去,贺雪权一颗心滑入更深重更沉痛的深渊。

出芥子,贺雪权唇边一线鲜红。

他转过身面朝门首,闷声道:

“乘轻舟无大碍,雪母施展搜魂术,所幸被他身上的东西阻挡,再过几日也醒了。”

又道:

“雪母似乎一意追寻什么东西,幸而乘轻舟身上有禁制,并未叫她得逞。”

“只是……你们须额外当心。”

说罢绝裾而去。

他的身后,李师焉眼含深思。

……

晚些时候,李师焉来霜扶杳院子寻人。

霜扶杳和乘白羽正围着小阿霄大呼小叫:

“哈哈乖阿霄!再说一次?”

“说什么?咿呀之语,哪有正经含义?”

见李师焉进来,乘白羽恹恹求助:“你来听。”

坐床上小阿霄把着栏杆站起,仰脸看霜扶杳,圆乎乎的嘴巴一张一阖:

“呀呀!”

“你瞧!”霜扶杳得意非凡,“是叫杳杳呢!”

“瞎说,哪来的杳杳?分明是呀呀。”乘白羽不服。

“蛮不讲理!”

“无中生有!”

……

李师焉道:“乘轻舟昏迷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