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母,全靠阿兄帮衬,他前日打了人,我们认,我们去赔罪!”
还有孩童也磕头,“是我缠着阿英叔要学骑马,他才想去鹳流湖营帐偷马的,但我们去眼睛士兵来去威严,实没敢偷,再不敢了!”
……
郑熙一时如坠云雾,只看见他们口中“我儿”、“阿兄”、“叔叔”乃至更多让村为之求情的人,都默声或立门边,或站廊下,或扶老翁老媪身侧。
月光惨白,照出他们借力欲起的足,并指成刀的掌,和望向他时极具挑衅的眸。
“你们有何要求,皆可商量!”郑熙本能反应乃他们劫持村民。
不过二十死士,前头远程监测,只能断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不好完全确定为何人。如今见得面目,便都算是废子,再无潜藏之用。纵是放他们回去,也无妨。
“我有,我说。”其中一个松开老媪,一副憨厚模样,颤颤巍巍走过来,“我阿母年迈,无人照料,还望官爷——”
“停下,就站在原处说话。”仅剩半丈地,郑熙以鞭呵他。
“官爷你听我说,你醒醒好……”那人却如常人见官差惶恐般,充耳不闻,只一边乞求一边扑向郑熙处,掀起眼皮的眸光中杀意四起。
郑熙软剑抽出,一剑封喉。
“啊——我儿——”老媪眼中倒映月光,面上溅上血色,扑来那死士身前,捶胸痛苦,“老婆子一生孤苦,年老得了这么个好儿子,他有错你们抓他便是,如何要取他性命啊!我儿——”
郑熙一时看滴血的剑刃,亦被怔住神识。死士当是要行暗杀之举,如何半点没有反抗?
这思虑间,只闻另外三四个死士亦同前头一般,一边近身一边求饶。郑熙脑海中电光火石惊起,正欲勒马传令让手下撤开,到底来不及。
夜黑月冷,又是几道刀锋冷芒,几腔血流喷洒,尸身伏地,哀声四起。
有百姓索性抄起扁担,提起柴刀,或要自保,或要报仇。被还有剩下的十余死士带头,竟都冲向郑熙一行。
郑熙所领分队百人皆为暗子,面对对面连死士在内的三四十人,原是胜券在握。但也正因对面多为百姓,且过半都是妇孺,一时难以动手。
然稍作退让间,人群里的死士便直取暗子性命,不过片刻,暗卫营已有五六人命丧贼人之手。暗卫营中暗子原与死士无异,都是拼命格杀的主,如此见血,本能还击。尽管郑熙同副手多番阻止,然不过片刻的厮杀,这处所有维护死士的百姓都接连倒入血泊中,唯有一声声“蔺贼鱼肉百姓”,“东谷军不辨是非,堵人之口”,“蔺稷倒行逆施,祸乱朝纲在天地间回荡……
而于家庄剩余百姓闻得动静,本是或近或远围观,这厢见此场景,闻此声音,有与此间百姓沾亲者,不禁同生愤恨;即便无亲也为多年同村毗邻人,可谓唇亡齿寒,则恨中生恐。
一时间不知哪个先有了反应,奔回屋中收拾行囊,道是逃命要紧。却又有人哭而哀嚎,天下九州早入蔺贼之手,能逃去何处?
逃亦亡,反亦亡,不若反了尚有一丝生机。
郑熙收刀,匆忙发出信号,又叫村外东谷军暂且围困,以待后命。
月色如霜,方、徐俩村亦是如此。
子时过半,蔺稷在甘园收到三处暗卫首领发来的一般无二的情报,未几理清前后事宜。
原本隋棠同他一道等消息的,但到底夜深熬不住,半个时辰前已经睡下了。
近八月天,夜中起寒,蔺稷给她腰腹上搭了条薄毯,起身欲走。人便有些惊醒,睁眼拉住了他的手。
“今夜已无事,郑熙他们回来了,我去见见他们。”蔺稷将她手放在腹部,冲她笑了笑,“安心睡。”
“早些回来。” 隋棠摸了摸肚子,听话合上眼睛。
郑熙一行自然没有回甘园,等蔺稷的是情报后的事宜,问他如何处置?
这厢天子死士入鹳流湖,行刺杀之举自然是真的,然还带着更大的目的。
蔺稷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