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治忽然悄悄勾住了宣病的小手指,两人的脚步刻意慢了下来。
“怎么了?”宣病给他传音,幽暗的光下,他看着师无治的脸,声音不由得有些温柔。
师无治抿了抿唇,难得有些不自在。
“如果你娘真在里面……”
宣病不假思索:“那你就叫她婆婆,说是我对你强取豪夺。”
师无治:“……”
人都是会横向对比的,宣病觉得换个说法,柏青说不定就能接受了呢。
而且他现在并不清楚这个柏青和神界凤凰族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师尊,”宣病忽然又说,“你在镜子里,有看到什么吗?”
他看着师无治那双琉璃金的眼眸,企图从中寻找出一丝动容。
“……没有。”师无治挪开目光,拉着他,“走了,寒松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宣病顿了顿,没拆穿他,而是顺势跟了过去,“阿治,你背我好不好?”
师无治轻笑一声,“回去背,不然等会你娘要是在,你可要一起被打了。”
宝物库门很快开了,进去便是一口显眼的红色棺材。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棺材里呼唤宣病,他心神一震,也不和师无治腻腻歪歪了,受到指引一般,到了棺前。
师无治手间空了,眼神一暗。
“这里面……”宣病伸手触上棺材,喃喃道,“好熟悉……”
“别离那么近,”安擎想把他扯回来,“宣儿。”
宣病却没动作,棺材上忽然显出了一行泛光的字——
“忠诚之人的心,即可开棺。”
“这是……”宣病皱眉,看向寒松,“你们把它搬过来的时候就有这行字?”
寒松茫然的摇摇头,“没有!是你碰他才有的。”
师无治缓步过来。
安擎掌心中的红珠子里又传出了柏青的声音,却是在说:“寒松。”
寒松一呆,看了过去。
“你的心。”柏青说。
屋内所有人都是一怔。
“啊?我的吗?”寒松茫然的指了指自己,随即顿了顿,“……挖出来吗?”
宣病回神,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了这样,皱着眉,看向那红珠子,“柏青,你是什么意思?”
安擎也顿了顿,“寒松我用了一千多年了,聪明伶俐,确实忠诚——但,别的魔奴也忠诚,用那些人不可以吗?”
柏青似乎叹息了一瞬,“寒松,你原身是什么?”
“玉鼠……”寒松脸色晦暗了,他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喃喃道:“可以让我和姐姐,先道个别吗?”
宣病夺过珠子,问:“棺材里面是什么?”
“安擎,”柏青说,“你出去。”
安擎却毫无预兆的发火了:“柏青,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完成你的使命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柏青静了。
宣病和师无治对视了一眼。
寒松低头,看着棺材上的字,陷入沉思。
“不回来了。”柏青很平静地说,“我不爱你了,其他的随便你。”
安擎那么高大的人,一瞬间便安静了。
“出去。我有话和宣儿说。”柏青又道。
安擎看上去有些恍惚,走了出去。
“宣主。”
红色的珠子里化出一个满脸金纹、穿着红裙的女人。
“很久没这样叫你了……还有些怀念。”
她伸手摸了摸宣病的脸,宣病一怔,想碰她的手,却发现只是幻影。
师无治默默退了一步。
“我现在不是宣主,”宣病说,“我是宣病……是你创造了我吗?”
轮回过后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他没有宣主的力量、身份,什么也没有。
他现在只是宣病。
“罢了,你要叫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