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治也还不确定,黑礁和宣病到底是不是战友情。
宣病垂眸,眼眸一抬,小声叨叨:“不让你来是怕你吃醋……”
师无治冷笑,“谁在意了?”
分明就在吃醋!宣病忍住笑意,继续进去。
“在这里,”怪鱼指了指其中一个牢房,语气却犹豫,“不过他的模样被折腾的不太好,你确定还要看吗?”
宣病一怔,忽然想起宁寻的话,那不会是真的吧?
他顿了顿,“无妨,带我进去吧。”
师无治眉头蹙起,“你爹怎么不把他弄出来,非要你来这?”
他有点担心宣病见太多血,会觉得血恶心。
宣病也奇怪,但进去后他就知道了。
牢房里,黑礁被绑在了一个刑架上。
而他下半身的鱼尾上,被数十根银丝一样的线穿透了,动一下,便会痛苦万分。
宣病惊得瞪大了眼睛,诧异出声,“黑礁……”
上一次见面时,黑礁还很正常,怎么突然这样了?
似乎察觉到了来人,架上的人睁开眼睛。
“殿下,你来了。”黑礁的声音很小。
宣病忍不住靠近他,“是宁寻做的吗?这些丝线是什么?怎么才能救你?”
黑礁抬起头,颇有破碎美感,“殿下,我虽无缘与你结连理……”
宣病:“……”
说好的战友情呢?
师无治呵呵一笑。
“但能再见你一面,我就很满足了。”黑礁喃喃着,看着宣病。
宣病无奈了,“闭嘴,我去找宁寻给你解开——是他给你弄的吧?别让我找错人。”
黑礁一顿。
“别多嘴了,等会明明能救,被你几句话硬拖死了,”宣病叹气,“是他弄的吗?”
黑礁苦笑着点头。
宣病拉着师无治,扭头就走,再待下去他怕黑礁念酸诗。
天地良心,他对这些人真的没有兴趣!
“宁寻在哪儿?”宣病问那怪鱼。
来时,玉瑾告诉他,宁寻也被关在此处。
怪鱼指了另一头的牢房,提醒道:“他现在的姿态很难看,见人就发疯。”
宁寻现在的姿态果然很难看——他被烧去的半边身体开始遵循自然规律腐烂了,整个牢房里漫着一股恶臭。
“我就猜到是你,”宁寻抬起头,他有半边脸也烧到了,此刻这动作显得他整个人更为诡异阴暗。
“你是来让我救黑礁的,对吗?”
宣病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想让我救他,就过来。”宁寻看着对面一身白金长袍的宣病,神色中隐藏了些许疯狂,“殿下……过来。”
宣病犹豫了下,过去了。
黑礁虽和他不熟,但至少给他上过药,也没做过对他不好的事,能救则救。
“就这样吧,”宣病警惕的和他间隔了半米,“把黑礁身上的东西弄下来。”
宁寻动了动唇,“再近些。”
宣病一愣,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宁寻看着他,眼里忽然盈满了泪水,放低了声音:“成王败寇,我一个将死之人,不会骗你——我答应你,只要你过来,我会解了黑礁的刑罚。”
宣病眯起眼睛,谨慎的朝他的那一边挪动了一下。
宁寻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他脸上都还挂着泪,现在又笑了,更奇怪了。
像绝望的困兽,像将落入海底的鸟。
“宣主。”宁寻也开始说意义不明的酸话,“我后悔了。我那天不该告诉你爹……我不该和他一起逼你,你能原谅我吗?”
宣病觉得他可笑。
宁寻好像总喜欢干这种事——趁人睡觉了道歉,还有死了以后,忽然又后悔了。
“有用吗?”宣病看着他,平静道:“宣主已经死了。”
“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