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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张长桌, 长桌上躺了个和詹家家主面貌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桌边还有个在虔诚跪拜的男人——跪着的,是他爹。

而他被丢到了地上,双手、双脚, 皆被捆仙锁给贯穿了。

白色的仙锁上, 鲜血淋漓。

宣病动了动手, 剧痛瞬间袭来,寻常人或许会质问这里是哪里、又或许会疯狂挣扎。

但他却只是缓缓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他全身都更痛了。

他抬起手, 看了眼捆仙锁,忽然笑了。

晶莹剔透的白色仙锁穿透了他苍白的手腕,血液染得仙锁都红了。

宣病笑得很奇怪, 像个疯子, 漂亮的脸颊上沾了自己的血,更衬得他诡异非凡。

像一尊精美的玉雕,却无活气。

“人呐……就是这样可笑的东西,”宣病喃喃着, “总是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明明看出不对劲, 还是要来。”

睡前母亲一句句看似关切,实则在打听他在仙族境遇、问他是否有同行人……

他说自己病了,母亲也并未问他得了什么病、好没好。

他自欺欺人的以为,是母亲没有那么细心。

可仔细想想,怎么会被骗呢?明明见过宫观棋家那种正常的母爱啊……怎么还会被骗呢?

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太想要一个家人吧。

可是他的软肋却变成了刺向他的尖刀呢。

“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詹家主惊恐至极的转头,“不、不对,这捆仙锁怎么会捆不住你?!”

宣病看向他,浑身冒出了冰蓝色的法力光芒,一步步走向那惊恐的男人——

锁链在地上摩擦出了可怕的声音,暗室里幽微的烛火衬得他面容越发诡异。

“我当然是仙,我有这么高的修为怎么不算是仙呢?”宣病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只是,你这捆仙锁的把戏,我师尊早就用过了。”

詹家主无暇去顾及他这话里深藏的意思了,咬了咬牙,袖间银光一闪,拿着刀直接扑了过去——

刀子扎入皮肉的瞬间,宣病叹了一口气。

“就这点力气?还没妖怪咬得疼呢。”

詹家主一愣,下一秒却见宣病一脚踹开了他,拔下了脑后金色的簪子,然后用簪子挑起了锁链——

金簪穿起锁链,一点、一点的把它扯离了皮肉。

捆仙锁未曾使用时有道封印,避免伤到主人。

封印解开后,仙者就算轻轻碰到也会痛。

所以宣病才用金簪挑出仙锁,避免给手造成二次伤害。

散乱的长发垮了下来,金簪上沾了血,锁链从皮肉里脱离了。

可宣病受伤的地方却留下了血洞。

鲜血还在汩汩流下,但宣病却好像感觉不到疼,又笑了。

“你是在害怕你自己的孩子吗?”他望着詹家主满面的惊恐,笑得却如同恶魔,“爹。”

话音落,金簪倏然泛出光芒,将那捆仙锁斩断为了好几截,然后,操纵着仙锁,直接贯穿了詹家主的四肢——

噗嗤。

血肉被扎破的声音让宣病觉得愉悦。

詹家主发出了可怖的尖叫,他痛呼着,身体却被狠狠钉在了墙壁上,无法动弹。

宣病阴柔的笑了,但又想起什么,抬手拍了拍脸,喃喃自语:“不好,不能这样,师无治不喜欢这样。”

他又恢复了纯白无辜的模样,可脸上的血和纯白的样子一比,更可怕了。

“宣病!!!”詹家主咬牙切齿,“你是要弑父吗?!”

宣病一怔。

但他又想到了什么,眨眨眼,“你不会真是我爹吧?我以为你就是随便找几个人来剥仙骨给你儿子换呢!”

毕竟他在历练途中也见到过这种人。

詹家主似乎从他这态度中找寻到了父亲的尊严,自以为能拿捏,便道:“当然!我就是你爹——你们仙族不是有法术可以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