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瘦猴一样的摄影师背上,厉声斥责道:“画面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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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热风扑到脸上,带着汽车尾气特有的臭气。
秦光霁发觉自己正在移动。
确切地说,是他正在随车移动。
他半个身子挂在车窗外,手里举着一个块头挺大的相机,方块屏幕上放着大概只有标清的画面,是后方正在行驶的婚车。
只不过,这辆车的款式好像有点老……
这回,没有什么被世界意志支使身体的事情,秦光霁可以轻易地挪动自己的四肢和脑袋。
他看见的是一幅熟悉的街景。
道旁梧桐树亭亭如盖,几个工人正在修剪枝叶以防止过高的树枝碰到高压电线。两侧的民居以八幢为一组静默地站立着,蓝色的玻璃和白色瓷砖在叶片的缝隙里反射阳光。穿梭其间,就是走进了城市高速发展过程中守护着旧时模样的老城区,哪怕并不完全一致,也会令每个早已离开此地的居民不禁在记忆中翻找过去的影子。
然而这也是陌生的街景。通常停满了车辆的狭窄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寥寥几辆小货车和老款轿车横七竖八地挤占小巷的入口。透过居民楼往远处看,几幢早已过时却外表簇新的高楼孤单地矗立在群山的阴影下。拐入一条更宽的马路,朴实的店铺招牌和蓝红白三色组成的路牌都未曾经历时光的磨洗,仍在树影下肆意招展。
再看人行道上,喇叭裤、套装裙、吊带衫、大波浪,复古气息冲入视网膜,好像闯入了一场大型怀旧秀场。
活在回忆里的陈旧事物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眼前,给人的冲击感不亚于亲眼目睹亲人的返老还童。
一辆横冲直撞的公交车迫使司机猛打方向盘,险些被两车相接的狭窄缝隙挤成肉酱的秦光霁赶忙缩回车内,这才发现这辆车坐的全是自己人。
那他还装什么敬业啊!
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收起相机,扭头看看大排长龙的婚车车队,开口道:“咱这是穿越回二十年前了?”
“应该不止,”温星火回答道,“西面湖边最高的那栋楼建于九五年,这条路被规划进景区是在零零年,前面打头的婚车是九六款的奔驰S320,钱包里夹的是第四版rmb,现在时间应该是在96到99年之间,也就是大约二十五年前。”
不假思索的回答令秦光霁一怔,他眯起眼睛,好容易才在距离他们这辆车大约二百米开外的地方看见头车若隐若现的车标。
“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他低声吐槽到一半,忽然想起此人的家庭背景,悄悄闭上了嘴。
虽然在队伍里温星火是个操不完心的老好人,但在游戏之外,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富三代。作为一个十年后还在村口池塘里摸鱼的土老冒,跟他谈论这些简直是自取其辱。
温星火淡然一笑,大约是从秦光霁的欲言又止里读到了他的小心思,倒也没再解释什么。
但他不说不代表某些缺根筋的家伙不说。
“哎,老弟!”坐在右侧的温星河拍拍像汉堡肉饼一样被挤在后排中央的温星火,指着窗外湖那头一栋高楼兴奋道,“快看快看!那应该是咱家公司的老楼没错吧!”
温星火的右眼皮猛地跳动一下,实在也拿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没办法,只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的确。”他粗略看了一眼便点头道。
“等等!”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他猛然抬头,用深切的目光再度注视那栋高楼。
记忆本能的判断转变为刻意的思考,种种与记忆完全相同的事物叠加在一起,指向一个不甚明朗的结果:“所以我们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过往的副本都或多或少带有奇幻色彩,且不说粘液世界和动物世界这些,单提冰淇淋世界里的世界线走向,也是和他们的世界不甚相同。
正因为与自己的世界截然不同,所以玩家们在进行探索时不会对自己给世界带来的影响有太多顾虑。
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