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云晓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像是悲伤和喜悦混杂在一起,又加上了许多许多的麻木。
“就是那一个转头,我和一个怀里抱着一对双胞胎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三年了……”少年的嗓音极度沙哑,吞咽口水的声音却变得响亮,“这三年来,他们的模样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转,可当她真的站在我的眼前时,我却产生了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恐惧感。”
少年松开了自己一直紧握着的手,又吸了一口气:“她很快也认出了我,可是她并没有如我一直想象的那样冲过来,而是抱着那对双胞胎,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就那样看着她,也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那是一对男孩,是我的弟弟。”
“我看得很出神,以至于连养母回来了也没发现。”
“养父连叫了我好几声,对了,他们重新给我起了个名字,但是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重逢的激动,完全没有回应养父。”
“养父打了我两巴掌,然后一脚把我踹倒,骂了两句。我却连痛都感觉不到,捂着脸倒在地上,仍旧紧紧盯着她。”
“养父拽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粗糙的大手按着我的脑袋把脸掰正。她的形象消失了,我的心里也瞬间空了好大一块。我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反抗,这惹怒了养父,他高声骂了一句脏话,提起拳头准备打下去。”
“我闭上眼睛,可拳风刚扑到我的脸上,一股冲击就从另一个方向截住了养父的拳头。”
“我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很熟悉的怀抱,睁开眼睛一看,养父已经被打倒在地,而我则被我的母亲紧紧抱着。”
“那天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车站里乱作一团,警察局里也乱成一团,再后来,雪停了,列车恢复了,我的亲生父母带着我,回了家。”
“那时候我才发现,除了那对双胞胎弟弟外,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出生在我‘走丢’后的第一个春天。”
直到现在,这仍是个平淡的、温馨的故事,可少年看着路云晓的眼神却慢慢变了。他从面前这和他岁数相近的另一位少年的话语里听出了隐藏在话语之外的危机,而十年前那个尚且沉浸在与家人重聚的喜悦中的孩子对此懵懂不知,直至数年之后才幡然醒悟,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寻到了一切的开端。
少年本以为路云晓会接着讲述,然而眼前人只是维持着他自讲述开始后从未垮下的嘴角,对少年眨了眨眼睛:“等一等。”
他将手指挡在唇上,耳朵竖起。
……
不知是第几次重生,怪物们的形态较先前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他们的凶残不减分毫。
与之相对的,秦光霁几人的体力不断被消耗着,攻击和防御的姿态略显疲态。
越关山的精神控制慢了半拍,秦光霁指挥下的工兵铲和各类武器飞行减缓,温星河用钞票凝成的子弹早已打空,只能用最原始的锤和盾格挡。压力最大的是温星火,本就不擅长近距离格斗的他不得不开始消耗道具来勉强应付怪物的攻击,更要时不时展开治疗领域为队友们保驾护航。
怪物们敏锐地抓住了他们的错漏,发起了最为猛烈的攻击。
早已是强弩之末的四人根本无法在它们使人几乎无法喘息的攻势中找到任何一点反攻的机会,只能节节败退,逐渐被怪物包围。
工兵铲的铲身上反射出怪物们凶狠的光,缩到不能再缩的圈子使四人的后背相抵。
飞禽开始俯冲,鱼怪开始甩尾,独角兽高抬前腿,巨虫昂首挺立,最后的一击即将到来,宛若乐曲的终章。
……
风忽然停歇,随之而来的并非寂静,而是诡异的虚无。
围观的冰淇淋仍旧站着,队友的后背仍旧坚实,唯一消失不见的只有怪物。
没有攻击,没有终章,没有结束,只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在冰淇淋中升起一片哗然时,一个声音穿透了人群:“叮~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