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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境还是低沉如死水,可路云晓却在如此的危急情境下,头一次感受到了秦光霁所说的那种在逆境中也能够一往无前的力量。

对于秦光霁来说,这种力量叫做顿悟,对于越关山来说,这种力量叫看破,而对于路云晓来说,这种力量叫同类。

是的,他终于找到了能带领少年走出这片名为亲情的漩涡的方法。

路云晓垂下了眼眸,周围的气氛被他发自内心的话语搅动得活泼,也使他的思绪前所未有地灵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之前众人一起面对庞大的怪物时,越关山会忽然传音给他,让他用自己的隐身技能带着少年先走一步了。

那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比其他人弱小,而是因为越关山,或者还有秦光霁,早在头一次遇见少年时,又或是接收到少年的回忆时就已经发现——他和他惊人得相似。

同类意味着什么?此前的十七年间,路云晓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生活在孤儿院里时他没有同类,进入寄宿学校后他也没有同类,再到后来,进入游戏、遇见队友时,他也没有同类。队友们对他很好,他也乐意留在这个队伍里,但他深知,他们并非同一类人。

而现在,他遇见了自己的同类,他们的身世与经历都如此相似,他们的性格和思想也出奇地同频,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使他们相遇,让路云晓有机会拯救这个即将沉沦的少年,也是在拯救那个十七年来始终浑浑噩噩的自己。

于是,路云晓松开了紧握住少年手臂的双手,弯腰捡起了照明,将其提到自己的胸前。

温暖的光对于冰淇淋而言代表着危险,但对于人类来说却是一种渴求。

光芒之下,是两张相似的脸。

“让我讲讲我的故事吧,”路云晓说道,“或许……你会想听的。”

第180章 坏蛋冰淇淋(25)

“我和你的遭遇有些相似。”

“准确来说, 曾经有些相似。”

路云晓的声音很是平静,回声在他的四周飘荡,也如夏夜里静谧的水波一般, 显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氛围来。

“五岁的那个春天, 我被人贩子拐走,几次转手, 最后被卖到了距离我家上千公里的地方。”

“买家的条件不错, 夫妻俩对我也并不坏。就那样过了一段日子后, 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还有另一个家了。”

“直到有一天……”

少年的耳朵耸动了一下, 似乎有一缕温暖的微风悄然划过他的脸颊。它来自另一位少年忽然停顿了的话语末尾,像是叹息, 也像是轻笑。

路云晓闭上眼睛, 声音仍旧平稳, 缩到背后去不断抖动的双手却显露了他真实内心的不安:“我在午睡时无意中说了一句‘我想回家’。”

“那一次, 我是被巴掌从梦里扇醒的。”

路云晓的眉头皱紧起来, 薄薄的嘴唇几度颤动, 直到好几个杂乱的呼吸后才重获开口的勇气:“从那以后, 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又或是, 他们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只要我提到和原来的家有关的东西, 就会被打。”

少年微微抬眼, 回忆着童年中最黑暗的那段过往:“那时候, 一旦我说错了什么, 哪怕只是一个词不合他们的意,他们就会用各种东西折磨我——从最普通的扫帚、鸡毛掸子、擀面杖, 再到把缝衣针戳进指甲缝、用烧红的蜂窝煤烫胸口。他们总是挑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打,还会在动手前堵住我的嘴防止我喊出声来, 所以外人也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路云晓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淡然的浅笑:“对于普通的孩子来说,这种残暴的干涉往往会取得相当的胜利,他们会因为发自内心的恐惧而强迫自己忘掉会给自己招来打骂的那些往事,甚至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相信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我不同。”路云晓耸了下肩,语气有些无奈,也夹杂着对自己过往的风轻云淡的释然。

“他们越是打我,我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