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复杂的情绪,卢宛站起身来。
而看?到水榭中的这一幕的谢行之,面色变得愈发冷凝。
走进水榭,冷漠地看?着卢宛与她身旁年轻的琴师,谢行之竭力佯作平静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卢宛攥紧了掩于袖中的手指,强作镇定地站起身,对谢行之道:“陛下?,这是本宫请来的琴师,本宫只是与他弹奏些曲子……”
谁料谢行之仿佛知晓了什么一般,对卢宛的这一番有些苍白的解释,根本置若罔闻。
目光冰冷地看?着卢宛,谢行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寒冷道:“弹奏曲子?皇后?,你们曾经做过什么,你比朕更清楚,朕看?你们,是从未将朕放在眼?里!”
说罢,看?着面前面色骤然?变得苍白的卢宛,谢行之一挥手,对身后?水榭外跟随而来的两队侍卫喊道:“将这个琴师给朕押下?去!”
见此情形,饶是这些年来修身养性,性情愈发温和平静,卢宛亦不禁恼羞成怒起来。
她怀疑地看?着面前的谢行之,问道:“陛下?,您今日过来,究竟想做什么?”
看?到卢宛面上愠怒的神色,谢行之眉心紧皱,平生第一次,两人这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谢行之吸了口气,拉住要去阻拦侍卫捉拿云景的卢宛的腕子,冷道:“卢宛,你身为皇后?,怎么能做出这样丧风败俗,有失体?统的事?你对得起朕吗?”
看?到面前的男人面上尽是失望与受伤的神色,卢宛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仿佛想到了什么,卢宛反唇相讥道:“陛下?,您不觉得可笑吗?您这两月以来,宠幸了谁,封谁为美人,又是拿她当谁的影子,您以为妾不晓得吗?您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对得起妾吗?几年前,因为晏儿的事,是谁哄妾,想要让妾欢喜起来,同妾说过,只愿得一人心便?足矣?最该失望,受伤的人,应该是妾,而不是我?们二?人之间,第一个违反承诺的您!”
迎着卢宛灼灼的目光,不忿的神色,谢行之想到了那个生得天真?柔弱,貌美清纯,便?如同从前的田窈卿的模样的小宫女……那个小宫女,如今已经是他的张美人了,他在弥补她,同样弥补那段失去的,如梦境般美好,却回不去的年少时的自己。
被卢宛这般毫不客气地反驳,谢行之面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
他一拂衣袖,放开卢宛的手腕,侧过身去,不再看?卢宛的眼?睛,为自己辩解道:“朕是天子,朕的后?宫之事,还用不着你来置喙!”
卢宛闻言,被他气得冷嗤一声,不客气地指责道:“陛下?,这二?十年来,本宫一直陪伴在您身边,与您做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人非草木,怎能无情?妾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您的位置,怎么可能您不重要?在妾的心目中,您是爱人,更是亲人,但在您心里呢?您如今却要违背对妾的诺言,还不许妾做与您一样的事,要这般对妾,妾只有这么一点想做的了,请您成全?我?罢!”
觉得面前的卢宛愈发歪理邪说起来,谢行之却理论不过她,只得在卢宛失望的目光中,愠怒地拂袖离开,心中难过伤心极了。
一路上,谢行之都在想着方才卢宛的话?,多年的相处,与敏锐的觉察力,让他并非不能听?出卢宛的那一番真?真?假假的话?里,实际上隐藏的对那个琴师的担心在意?,还有许多维护,他愤怒地想:她怎么敢这么对他?!
为了一个商户子,一个地位卑贱如泥,且只会曲意?奉承的琴师,他的妻子,竟然?这样对自己。
心中涌起强烈的嫉恨,原本只是想要带走云景,将他赶回云家?,让他离卢宛远点,因为如今卢宛宠信云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所以,来之前,谢行之不想跟卢宛撕破脸,但现?在,看?到卢宛这样激烈的反应,谢行之心中,反倒起了杀.意?。
而始终站在原地,看?着谢行之拂袖而去的卢宛,此时此刻,心里同样甚是心寒,难过。
卢宛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当初她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