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田姨娘身旁,偷偷觑了一眼卢宛面?上神情,心觉有些不好的女使心中大骂田姨娘是个蠢货,觉得?再这?般下去,十有八.九田姨娘便会什么话都被套出来,女使眉头紧锁,不悦地再度道:“姨娘,莫要解释了,仔细越描越黑!”
闻言,田姨娘不禁愣了愣。
卢宛看着侍立在她身旁,屡屡插嘴的那个女使,唇畔浮起的浅浅笑意,终于变得?甚是漠然冷淡。
看了一眼田姨娘身旁的女使,卢宛忽地笑了一声,道:“有意
思。”
目光中碎雪浮冰的冷意愈重,卢宛看着田姨娘身旁的女使,问道:“我方才听姨娘说,你是叫什么梅花是吗?”
女使闻言,面?上隐约闪过不快,但却按捺着,向卢宛礼了礼身,恭声答道:“回太?太?的话,奴婢贱名叫做素梅,素色的素……”
卢宛懒得?听她继续啰嗦,笑意微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原来你也晓得?你是奴婢,主子们说话,何?用你一个婢子屡屡插嘴?”
听出卢宛话中显而?易见的冰冷与不悦,与加重的语气,女使见势不妙,忙“扑通”跪下,摇首道:“太?太?,奴婢惶恐……”
闻言,卢宛面?上的冷意愈深,却不紧不慢地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惶恐,倒像是舌头不想要了。”
看了一眼侍立在花厅门口的几个仆妇,卢宛骤然收了面?上笑意,冷声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挑拨生事,饶口多舌的婢子掌嘴杖责后拖出去卖了。”
跪在地上的女使连忙摇首求饶,涕泗横流道:“太?太?,奴婢……唔……”
只是她方才出声,便被走?进花厅的几个仆妇堵上嘴,拖了出去。
田姨娘望着被拖出去的素梅,面?色发?白,目光怔怔。
待到片刻后反应过来,田姨娘两行泪水忽地落下,望向卢宛,哀声求情道:“太?太?,若您心中有不痛快,尽管将火气对着妾身发?,骂妾身一通也没甚相干的,何?必为难素梅一个不曾做错事的女使……”
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田姨娘缓了缓,方才眼泪簌簌而?落地继续道:“身为奴婢,本便地位低微,易受艰难世道磨难,再被打?了卖出去,更是难有什么好生路……”
看着眼泪涟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田姨娘,卢宛摇了下头,只觉无言无奈至极。
她看着田姨娘,眸色淡漠道:“田姨娘,我对你,真是无话可说。”
微顿一下,见田姨娘眸中含泪地启唇,似还想再说些什么,卢宛无奈扶额道:“你以为你的这?个女使是什么良善之?辈吗?瞧她方才模样,定?是不晓得?多久之?前,便被旁人收买,今日故意撺掇你来拱火罢了。”
目光落在闻言,不由得?愣住了的田姨娘身上,卢宛希望她能明?辨是非,莫要继续在这?里纠缠。
“若我今日真的中计,对这?件事吃醋伤心,责罚于你,心中也难免对摄政王生出怨怼之?心,摄政王晓得?此事,也会因我的使小?性子而?发?怒,真是一箭三雕的妙计啊。”
不晓得?心中是否相信卢宛的这?一番说辞,但,卢宛话音落下之?后,田姨娘却有些失魂落魄地不再试图开口求情,只是目光怔怔的,眸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落下。
卢宛与田姨娘素昧平生,平素交集寥寥。
若非今日她身旁女使算计自己,又?仆大欺主,日后难免闹得?宅院不宁,又?是一桩难料理的官司,为着防微杜渐,卢宛才不愿多费口舌,插手这?件事。
听到卢宛这?般说,田姨娘愣了许久,方才垂首,慢慢用帕子拭去面?上泪痕,声音仍旧有些抽泣的轻颤。
田姨娘低着头,哽咽着慢慢道:“素梅自妾身进府,便与妾身在一处,后来又?在妾身身旁侍候,半生情谊,妾身不相信她会被人收买。”
微顿一下,似决定?了什么一般,田姨娘抬眸,泪眼朦胧地瞧了卢宛一眼,鲜见目光这?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