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清楚了,所以你一开始最想娶的是她,不是吗?”
李煊眼神闪了闪,“是。”
“但我那是想要利用她背后的势力,我不喜欢她呀!”
“但你最先就是想娶她,你还为此拒绝过我,不是吗?”她越说声越高,理直气也壮。当年在河边把她气哭那一次,她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她记仇着呢,哼!
越想她越生气,将他一把推开,“走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李煊无奈,“怎么你利用完了我,转头就要赶我走呢?”
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她差点绷不住,立马又将脸严肃起来,“对,我就是利用你。”她凑过去,鼻尖触一下他高挺的鼻梁,“可是你心甘情愿。”她弹起身,又飞跑到外间去叫青芜进来服侍了。
李煊摸摸鼻尖,无奈地笑了,连忙起身跟过去,“你慢点,别瞎跑。”刚刚还说要做个威严的主子呢,转头就开始蹦跶,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怀有宝宝的孕妇。
真是绷不过半刻钟,又开始原形毕露了。
铜镜里映出姑娘含笑的面容,回想起昨晚,她又禁不住,抿嘴轻笑。低头打开抽屉,在里头挑拣起了发簪。
“夫人,下人们都到齐了。”
青芜进门来,垂首向她请示。
呦!人都来了。下意识地,她把妆奁盒的抽屉一推,就要起身出去。不可让他人久等,这是她一贯以来的教养。
屁股刚离开木椅,她便顿住了,又缓缓坐回去,将那抽屉盒再次打开,“让他们先等着。”
自己要把可心意的簪子挑完再说。
“是。”青芜恭敬地回话。
她是故意要晾一下他们的,可弄久了,自己心里又先坐不住了,随手挑了支珍珠簪,别在头上,便起身迎出去了。
范灵乐跨过门槛,高踞石阶之上。
台阶下,雪燕居的下人们满满跪了一地。风荷就跪在最前头,头深深低着,肩膀打着颤。
哎,瞧见姑娘这模样,她心中不由叹气。
其实早在三两个月前,自己也不过是同她一样的人物,都是贵人们眼中的下等人,身不由己,任人驱使。而今自己站在这高台之上,也要借着太子的威势,来狐假虎威一番了。
或许有的人适应起来特别快,甚至会摆出副“一朝得道”的小人嘴脸,但范灵乐心中总是别扭的。可没办法。
烟波姐姐说得没错,她想要和李煊长厮守,不可能是再等着他走下高台、走回民间来将就她,而是,她必须要努力往上走,朝他靠近,成为那个能够和他并肩而站的人。
她定了定心神,肃着脸,沉缓开口:“诸位都是我雪燕居的人,便要认清楚,你们的主子是谁,该效忠的又是谁。”
大家只是跪着,没有人敢动作。
她眼神落到风荷身上,“风荷口舌不严,背主不忠,理当该罚。”
她深吸口气,心中犹疑了半晌,终是狠下心,吩咐道:“着打十个板子,逐出东宫。其他所有人,当庭观摩,十个板子没打够,谁也不许走。”
下人们听着了,有那大胆的,悄悄偏过点头,互相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诧异。这姑娘之前是个好说话的亲和主儿,没事儿还爱和丫鬟们聊成一片,怎的现在竟也转了性了?
青芜自觉地搬了把椅子,放在范灵乐身后,让她坐这儿观杖。还没来得及坐下,却见风荷猛地以头抢地,不住告饶:“夫人!我错了,风荷真的知错了!夫人您慈悲心怀、您宽宏大量,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她头把地砖嗑得响,不一会儿,额头就嗑青了。
范灵乐心揪了一下,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心软,忙吩咐一旁的行杖人,“动手吧。”说完也不坐那把椅子了,转身径直回了屋。
庭院里,姑娘的哀嚎伴随着板子打在肉上的闷声,一下一下传来,范灵乐听得心里难受,只好躲到里间,捂住耳朵。
庭杖完了,青芜又进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