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你慢慢考虑。眼前,先把你父皇要给你的任务,打个漂亮仗。”
今日的朝堂,颇不寻常。
大臣们同往常般,踏着青灰的天色,在太阳都还未升起的清晨,匆匆赶赴紫宸殿。可一入了殿,大家便觉出异常。
大殿东南角,立着一个眼生的少年,手持白玉笏板,垂头静默。少年一张玉脸俊秀,身姿笔挺,肃肃然如修竹清减,眉眼温和,不闻周遭罗唣,似隔绝于世。
在看清他的装扮之后,连素日总是呵欠连天的大臣都惊得瞪大了囧囧双眼:
只见他,一身朱明服,着红花金条纱衣,腰佩通犀金玉带,头戴金涂银汲花饰发冠,导以犀牛簪。
这身打扮,不消说,是皇太子才配享有的制式呀!
朝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和少年隔出点距离,窸窸窣窣低声议论。可那音再低,交叉的议论声盘旋在大殿上空,还是传入了少年耳朵里,但他只是独自静默。
双方都默契地,不去互相惊扰。
直到皇帝现身,坐上龙椅,方才向众臣子正式言明少年的身份。
原是太子在东宫养病多年,近日终于得以痊愈,便从今日起,上朝参政。
这番话无异平地一声惊雷,在朝臣间炸响。大家虽早对他的身份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官家宣布,又是另外一番份量。
在朝中担任职务的三皇子与五皇子隔空对视一眼,向来不对付的二人竟头一次默契地互相寻到彼此的眼神,互相确认过了:原来你也吓一跳呀!
皇帝也不发话,就这么任大家讨论,待争议声平息得差不多了,还是崔阁老带头,领着众臣,朝太子长作揖,“恭贺太子殿下。”
祝贺他,久病痊愈,执掌朝政。
“这次的春闱,就交由太子负责,王德君,你全程协办太子。”
被点到名的礼部尚书立刻迎出来,“臣遵旨。”
“儿臣遵旨。”
散朝了。身着官服的朝臣们鱼贯而出,也有几个大臣终于壮着胆子,上前慰问,以示关切。他都报以微笑,温和有礼地回应,倒是给朝臣们留下一个亲民和善的印象。
被皇帝指名要协理太子春闱事宜的王德君更是惶恐,他是一个坚定地“三皇党”,朝中人都知,他王德君是三皇子的人。可现在,却被官家指派协理太子,他心中百转千回,定了定神,赶紧先主动上前,同太子问安,顺便浅聊几句,互相认个脸熟。
好在太子亲和,似乎并不知晓他和三皇子的关系。也是,他一个刚露面的隐身太子,对朝堂上的事,恐怕也还不甚了解。
太子看着眼前虚与委蛇的人,眸中暗敛寒光。看来这皇帝,怕是故意安了个难搞的人给他。王德君是三皇子的人,他知道。
大殿人影稀疏,朝臣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王德君同太子熟悉了几句,也是持着笏板走了。
风起,云流。
李煊站在紫宸殿前,望汉白玉的台阶雕栏玉砌,紫、绯、青各色官袍流动,如游鱼入海,缓缓向宫门外散去。
远处,乌云衔雨,压抑着雷声,闷闷地朝紫微城的方向聚来。
风撩起他的绯色纱衣,金色绣线泛出微光,似在脚边圈起的粼粼波纹,送他远航,从此长风破浪,劈波斩棘。
天边乍现一道金光,刺入眸中,他微眯了眯眼,攥紧手中的白玉笏板。
这皇城,该变天了。
第60章 京中噩耗
缘来客栈。
鸡鸣时分,方恺早早地便醒了。更准确说,他昨夜一整晚就没怎么熟睡过,脑子里像绷着一根弦,迷迷糊糊地,生怕睡过头,错过了去考场报道的时辰。
直到鸡鸣响起,他方才一个轱辘翻身,收拾着考场要用的书具,再把浮票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放在胸口保管好了。
刚整理完这一切,就听到门口响起了店小二的敲门声。“公子,该赶考了,别误了时辰。”
这缘来客栈是个有经验的,春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