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放衣服上擦了擦,又吹口气,这才揣上它们,坐在学堂前的台阶上,石子儿朝地上一撒,开始一个人玩起了丢石头。
一颗石头抛上空中,手一扫地上的一颗,又赶忙伸手去接空中的。稳稳落在手心,厉害!
她笑了,小虎牙探头探脑地露出。
再抛一颗石子儿……
哎?石头被一只大手半路截了去。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燕时瑾攥着那颗石头,挨在她身边坐下,“我陪你玩儿。”
范灵乐惊得一跳,连忙屁股一抬,挪去了旁边的旁边,离他好几丈远。
“用不着。”她面容高傲,一副明显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燕时瑾也不气馁,又是没皮脸地笑,自顾自抛着手中的石头,“喜欢玩儿这个?”
她下巴撅得高高的,偏过头,不回他话。活像只趾高气昂的小绵羊。
可爱。
燕时瑾心中暗笑,不紧不慢开口:“这树林子里找来的石头多硌手,你要是喜欢,改明儿我叫玉石匠给你磨几个羊脂玉的,就照着你衬手的尺寸来,让你丢个够。”
下意识地,范灵乐心中一动,但好在她是个聪明的娃,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个人,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有钱了不起呀?把个玉器当石头丢着玩儿,这种事,我可无福消受。”
燕时瑾低头,轻笑两声,“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好像我有什么坏心眼似的。”
“难道你没有吗?”她张口就回。
他偏头,迎上她恼怒的目光,“我有吗?那你倒是说说,我存了什么坏心眼?嗯?”他又眨眨眼,嘴含轻笑,那双桃花眼格外令人迷眩。
“我……那我哪儿知道你?”
“瞧瞧,既然不知道,就先判定我存了坏心眼,姑娘是否自相矛盾了?”
“这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呐。”
“我……你……”范灵乐噎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好像他说的,却也是这么个理儿?嗨呀!被他给绕进去了。
这人,书不怎么好好读,一张嘴皮子倒是利索。
“范灵乐。”
身后传来佟暄冷冷的呼唤,她回头,正对上自己夫君一张臭脸,简直比煤炭还黑。她忙不迭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快步贴到他身边来。
“你好啦?走,我们回家。”她挽上他的手臂,扬起小脸笑,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他。
只被她看这一眼,心里的气便去了大半。
佟暄看这姓燕的不顺眼,刚急忙去找了趟袁弘佐,想让他将这个该死的新学子清退,反正他这个糟乱的表现,也完全有正当理由这么做。
谁知袁弘佐竟支支吾吾、躲躲闪闪,逃不过太子爷质问的目光,方才从实招来。原来这燕时瑾也是个“带资入学”的,他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盐商,生意网遍布整个江北,实打实的家缠万贯。
但任凭家中再有钱,经商毕竟还属末流,他父亲不甘心子孙辈也一直在商场沉浮,就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身上,给书院大大方方地捐了一馆阁的书,就为了能送他来琅岳书院深造。
看他本人意愿,也是无心读书,袁夫子也不想留个这么头疼的学生在麾下,但他当初被燕父许诺的那一大屋子珍品藏书冲昏了头,没有了解清楚这小儿的情况便匆忙应下,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燕家捐赠的书都已经来了一半了,这时候再把他清走,颇有种端起饭碗骂娘的感觉了。
再者,袁弘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燕时瑾竟还敢对太子妃起了歹心?阿弥陀佛,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呦!
佟暄知晓袁弘佐的难处,自己又是个名义上的太子,就徒有一个空架子,也没有别的人手可以调动,除非叫白水他们悄没声地将燕时瑾揍一顿。
可这又像个什么话?未免也太小人作风了。堂堂太子爷面对情敌无法可想,只能叫人暗地里把他打一顿,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