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后的岁币,父母将她卖给牙婆,其实,她也是重文轻武这个国策的受害者,她淋过雨,那为何要对即将淋雨的女孩儿们,视而不见呢?
沈青筠放下掩面的手指,她望着清澈的池水,在池边坐了很久,最终在夜幕低垂的时候,她回了卧房,然后,选择写下一封信,让菱月阁的婢女送给齐冷-
齐冷收到沈青筠的信后,大为震惊,事态紧急,他无暇去找沈青筠问清楚,而是在瓦舍到虞修宅邸那段河边,找寻当日见过虞修的证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打更人,说那晚的确见到一个郎君落水,他不会游泳,所以只能大声呼救,后来有两三个会水性的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跳下水去,但救起来的时候,那郎君已经身亡了。
打更人也不认识那位郎君,所以就去报了官,官府将那郎君尸身运了回去,但之后,他也没听到究竟是哪家的儿郎落水身亡。
齐冷大概理出了事情经过,虞修那日和穆麟斗殴后,借酒消愁,独自回家时,不慎落水身亡,尸首送到京兆府,京兆尹是认识虞修的,于是通知妻子领回尸首,但妻子得知虞修因穆麟才会落水,气愤之下,就谎称虞修是被穆麟殴打身亡。
而京兆尹也不忿穆麟一个武人敢殴打文官,两相合计,就酿成一桩冤案。
齐冷马不停蹄又去寻那几个捞出虞修的好心人,接下来,就是开棺验尸,以及拘禁虞修妻子,审问清楚。
但兹事体大,如果坐实齐冷的说法为真,那获罪的不止京兆尹,还有刑部、大理寺,这两个地方的官员都对着一个溺亡的尸首说是被打死,指鹿为马也不外如是。
正始帝犹豫了,齐冷道:“难道只有文臣是大齐的臣子,武将不是吗?没有武将,谁来为大齐守土开疆?”
正始帝摇头道:“可你这是要打所有文臣的脸!”
“恕儿臣直言,京兆尹、刑部、大理寺,对着溺毙的尸首指鹿为马,这难道不是欺君吗?他们今日可以为文武纷争欺骗父皇,来日若党项打了过来,大军长驱直入,兵临建安城下,他们难道不会因为看不惯武将,欺骗父皇,说事态根本没有那么严重,都是武将夸大其词,想得到嘉奖吗?”
齐冷的话,倒是让正始帝一激灵,那些文官都是没上过战场的,但正始帝上过,在战场上如若欺瞒,足以毁掉数万大军,齐冷说的事,将来未必不会发生。
正始帝沉吟不语,齐冷又趁热打铁:“眼下朝堂文武纷争,以前争吵不休的大臣都连为一片,唯沈相马首是瞻,一心要定穆麟的罪,京兆尹、刑部、大理寺,这三个以前经常互相拆台的地方,居然默契到一起指鹿为马,欺骗父皇,父皇不觉得可怕吗?”
眼见正始帝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齐冷道:“请父皇明断。”
良久后,正始帝才道:“若开棺验尸的结果,虞修的确是被殴致死,那你就算不当这个定王,也不能平文臣之愤。”
正始帝道:“到时,你需自裁谢罪,你可愿意?”
齐冷毫不犹豫道:“愿意。”
正始帝没想到齐冷当真豁出性命了,他提醒齐冷:“雪弓,你就这么确定虞修是落水身亡?”
其实齐冷并没有直接证据,打更人他们捞出的尸首也未必就是虞修的,但信是沈青筠写给他的,他相信沈青筠。
他于是道:“儿臣很是确定,如若儿臣猜错了,甘愿以命相抵。”
正始帝默了默,最后终于道:“好,穆麟一案,由你全权处理,若败了,朕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儿子。”-
齐冷接令后,立即召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以及建安城中几个商会行首,又从外州府借调仵作,并且请了民间的殓尸人,共同为虞修开棺验尸。
开棺的结果,虞修舌突眼张,腹部肿胀,尸体只有些许淤青,并没有其他伤痕,显然是溺毙,而不是被殴身亡。
铁证之下,齐冷拘禁了虞修妻子,妻子承认是因一时气愤,才会诬告穆麟,而京兆尹也承认是因为不忿武将殴打文臣,所以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