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会试有过,差不多也正好赶上殿试结束,到时候带秾秾在京城里逛逛。
这是他和秾秾商量好的,他娘生病是其一的原因,还有就是京城是一国之都,繁华程度远非省城府城可比,住宿的地方肯定也不好找,人生路不熟的,他若想求稳妥,应该像之前那样带着秾秾租赁院子,但皇城根脚下的房子哪是那么好租的,何况正值会试的时候。
他和秾秾也担心盘缠不够,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趟出来,他和郭兄都已经打算,两人直接住到客栈里去,两个男子不必讲究太多。
马路一路前行,两个大男人感觉少了今秾在,就像缺少点什么,每日谈的话题无非就是学问上的事,枯燥无聊得很,若是秾秾在的话,有时候会弄点吃的给他们吃,问这个问题那个问题,一路也就不无聊了。
尤其瑜生,习惯了秾秾在身边,一路从离开到京城都在想她。
书呆子往京城里赶路的时候,天子丞相将军三人都曾来过,才知道这书呆子竟然不带自己的未婚妻,只和同窗独自赶路!
天子都气炸了!
在御书房里摔了一盏茶杯。
他千盼万盼,就等着书呆子来京城考会试,结果他没把最重要的人带过来!
天子都后悔帮这个书呆子翻案了,他以为是看他面子吗?那是看秾秾的面儿!
丞相心情就复杂多了,一边乐于看天子的好戏,看他“无能狂怒”,一边又抱着和天子同样的心情,秾秾不来,要你来何用!
这书呆子心里是一点逼数也没有啊。
将军就光棍多了,反正他远在天边,今秾去不去京城对他而言没有差别,而他也因为心中莫名的缘由,有意远离些她。
只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惆怅。
今秾不知道自己没和生哥一道上路,会让背地里几个人各有心思,她在家不能算多忙,因为三哥娶了媳妇之后,就又多了一个人帮忙。
新妇虽然暂时不太熟悉,但手脚勤快,人也好相处,不像是个会惹事的,她分担了家里的活儿,赵氏躺在床上养病。
人老年纪大,身体大不如从前,可能是乐极生悲,从过年前到过完年,四儿子考中举人,三儿子成亲了,赵氏跟心头大石落了似的,一下子就心力松懈病倒了。
秾秾准备留在家中代替四儿照顾她,没跟着未婚夫一起去京城,赵氏心里挺感动,她起先是拒绝的,因她自己觉得秾秾在四儿远行她才放心,但今秾跟她分析了京城的状况同府城省城都不同,他们盘缠预算不一定够,万一遇上什么意外状况,瑜生一个男子随便都好打发,今秾是个女子,不便之处就很多了。
赵氏只好同意了下来,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打算四儿一定会考中,京城天子脚下的会试得多难啊,进士都是当大官的料,她可不敢想儿子能中,万一不中就是去游一趟,就回来了。
瑜生走这些日子,今秾开了本新话本子,这次讲的是一个落魄寒门书生赶考的故事,算是切身经历过的,写起来下笔如有神。
一边帮着家中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照顾赵氏,一边写写话本子,倒是不无聊。
大约瑜生走了有小半月,今秾实在想他,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因不知道他住哪里,就寄到蔡家在京城开的商铺里,希望掌柜代为转交。
今秾问他住哪里,吃什么,京城如何,叮嘱他不要有压力,放松去考,又说他娘吃了半月的药,虽然还是有些疲乏的样子,但已经好很多了,多养一阵子应该就能生龙活虎。
这一日,瑜生和小郭先生的马车到了京城,两个书呆子在城门口对京城大门一阵赞叹仰望,进城后,到处找可以留宿的酒楼客栈。
但凡靠近京师贡院的酒楼客栈无不被赶考的书生霸占了,且一问价格还惊人的昂贵!
有些灵活外向之人,面对这种糗境,总能找到解决办法,这事儿落到两个第一次来京城只晓得读书,不善交际的书呆子身上就真正难得很,两人举目无亲,两两茫然相望,差点当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