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真地做,鱼娘子却笑得直不起腰,“你只差把上面的字换成:算命算卦,每日一卦!就是个似模似样的江湖骗子了!”
今秾瞪圆了眼睛,才不理她!
今秾满心期待地摆上了摊,过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没什么生意,倒有经过买菜的百姓问她干啥的,她就说自己代写书信等等,后面还有个算数,是临时加上的,因她不知为何算数颇好,有时算起来比生哥反应都快一些,想着这里既是集市,没准有人需要呢。
“那你帮我算算,那卖鸡的摊主上上回没零钱少找了我十三文钱,上回我赊了一只鸡,这只鸡四斤,一斤十二文钱,现下我又买了半只鸡约莫一斤半,我该给他多少钱?”
不出两三息,今秾很快算了出来,“扣除互欠,再给他五十三文即可。”
那边摊主还没算明白,这边已经给出了具体金额,后来摊主认真算了算,还真是,惊异道:“你这小姑娘算起账来比算盘还快。”
那个买鸡的大娘给了今秾一文钱,就高高兴兴离开了,她原先还跟摊主起了争执,因两人算起来不太对数。
因着算数的事,一传十十传百,附近买菜买肉的如数目复杂而大的,算不明白,就跑来找今秾算,今秾坐了半日,一个找她抄书写信的都没有,全是算数的。
算数很简单,一会儿就能算好一个,她就只收一文钱,半日哪怕找她算的人不少,也只入账六文钱。
今秾叹了口气,“钱难挣。”
鱼娘子都惊呆了,“这还不好挣?你呼吸几口气就挣一文钱,比我们这种辛辛苦苦去河里捞鱼来卖的强多了,虽说一条鱼少则十几文多则几十,但每条鱼都是辛苦捕捞宰杀的,哪有你坐这里轻松?”
今秾一想好像也是,只是若要靠算数为生,是要饿死的,不知会不会有人找她写信,这就跟姜太公钓鱼一样,摊位摆在那,等着顾客上门,只是太公老人家不想钓起鱼,她想钓鱼。
瑜生是从同窗那听说未婚妻在摆摊的。
“好似是给人算数来着,摆了有两日,我娘说有一回买鸡算不明白一个小姑娘给她算了账,后来一打听说人未婚夫君在府学念书,又是姓瑜,我一猜就知是你,你未婚妻来找你那天我见过,好看得很,我娘也说那姑娘美极了。”
瑜生考完试,连忙跑去找今秾,果然在杜大娘家没找着,说出去摆摊了,他又跑集市上去,因跑错路还绕了一圈,才找到人。
那会儿围在未婚妻的摊位上有好几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他怕出事就赶紧跑过去。
一个大汉怒目圆睁:“分明你是坑我,我扛了半月沙包,又做了半月木工,做苦力和木工工钱不同,你却按抗沙包的钱算!”
大汉原是一名木工,但因府城里百姓种地少,生计就很卷,尤其木工这活儿卷得不行,无熟人介绍很难接到活儿,日子撑不下去了就去一个包工头那扛沙包,扛了半月,包工头一听他还会木工活,就让他去做木工,但二者一个是纯苦力一个是技术活,价钱不同,包工头以为他不识字不会算数就只给他算前者的价钱。
这个大汉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今秾这边给人算账,就拉着包工头来今秾摊位前算账。
算账是好算的,把两者的工钱加起来就是包工头应付的价钱,只是二者的矛盾根本不在于算法,而是包工头纯忽悠人家,坏了心肠不给人家后者的钱。
今秾把价格算出来后,大汉更有底气了,争得剑拔弩张的,好似随时要打起来。
今秾因此被迫成了判案的“判官”。
大汉一口一个:“人家算数姑娘已经说了,是这个钱,你怎么给我这个钱,你快把钱补我!”
“人家算数姑娘说了……”
今秾:“……”
她接收到了来自包工头无数个白眼,深觉累意。这单生意她只收一文钱,只是算算数,算完了你们就该各回各家,站在我摊位钱,要我评理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不兼职当判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