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沉默,眉眼越来越坚毅,脸庞也越来越消瘦。
踏足过越来越多的城市、小?镇、乡村。
短短半年?住过接近两百家?酒店,开了接近20万公里的路。
可?还没走出奥地利,还没有顾南半点消息。
渐渐地,顾西洲开始期盼顾屹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顾南找到了,顾南很安全,顾南过得很好。
如果顾屹为说自?己要带顾南走了,要带去很远的地方生活一辈子也不回来。
顾西洲想,他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因为他再也不用没日没夜担心顾南安危,至于其他的,他没有考虑过。
这?样就很好了。
可?是到了冬天,顾西洲都没有等到顾屹为的电话。
初雪变小?雪,小?雪变大雪,找顾南这?条路更加艰难了。
下雪封路寸步难行,人们不愿出来活动也不愿开门,变得非常警惕。
试问?哪个正常人会顶着零下几度的天气在外行走?
这?样高大英俊的陌生男人,可?能比糟糕的天气还要危险。
所以顾西洲碰了更多的壁,也因大雪无法出行而被困在酒店十几天。
酒店餐餐供应,房间有水有电,却很像监狱。
顾西洲无事可?做,也没人跟他交流。
他在窗前从早坐到晚,想到曾在“顾屹为”刚死时,自?己将顾南这?样关起来过。
那时候的顾南甚至连手机都没有,他在想什么?他能干什么?
还没反思?出结果,忽然某天,顾西洲收到容朗发来的祝福短信,看到内容才明?白明?白原来今天是自?己生日。
算算国内时间,生日这?天即将过完。
在奥地利早上五点,顾西洲给顾屹为拨去电话。
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顾屹为急切地第一句:“找到小?南了?”
顾西洲说:“没有。”
这?对孪生兄弟自?小?其实?就没多少话可?说,彼此都握着手机沉默。
隔了会儿,顾屹为主动开口:“怎么了?”
“他今天有没有给你打电话。”顾西洲问?。
顾屹为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顾西洲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电话再次静音,须臾,顾屹为答:“没有。”
然后顾西洲就挂掉了电话,迎着冰冷的朝阳走进了无人烟的大街。
踩上雪地咯吱作响,他又点开手机刷新了一遍聊天软件的信息,再点开邮箱下拉翻了翻。
这?两样都没有新消息提示。
他又给家?里檀山家?里打电话,给静安区的家?里打电话。
阿姨们说的答案与顾屹为一致。
顾西洲表情不变,内心却在排山倒海,也松动醒悟一瞬。
顾南为什么会走,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顾南不是绝情的人,相反他很是念旧。
他生气了,所以他离开,他伤心了,所以他藏起来。
顾西洲想,他应该好好向顾南道歉。
可?是大脑又很乱。
在这?个时刻总是想起小?时侯顾南最喜欢自?己跟顾屹为过生日,因为那样顾南就可?以切两个蛋糕,吹两次蜡烛。
是的,自?己和顾屹为过生日,都是顾南切蛋糕吹蜡烛。
连跨年?都要读秒准点等待的人,今天有没有蛋糕吃?
回忆到这?里,顾西洲有点无法呼吸,下拉了防寒服的拉链,拔出陷在积雪里的腿,也不管公共椅子上雪有多厚表面?脏不脏,他拂出空位,走不动道般地坐下休息。
同时糟乱地想:
顾南就这?样走了,什么都不留下,也不回家?。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顾西洲突然捂住眼睛,肩头随之微不可?察地颤动。
他微弓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