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对父母总归是不记仇的,齐昭走的时候,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戚钰揉捏着眉心不说话。
“以后,不要说那种话。”
齐文锦的声音传来时,她没反应过来,头稍稍仰着看过去,就见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后,漆黑的眼里似是压抑着风暴,但语气还算温和。
“什么话?”戚钰自是不知他说的是哪句。
“什么如果他的兄弟是二皇子……那样的。”对于齐文锦来说,这每个字都像是牵动这胸口的那颗心脏,那因为不知名的恐慌,让从心口到牙根,都酸涩而颤抖着。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胡思乱想,他听不得一点这样的话,一点也不想把她与那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戚钰也自知失言,她微微一叹:“我知道,这样与皇子相提并论,会落人口实,方才是我着急了。”
话刚说完,男人突然从身后抱了过来。
他是弯着腰的,脸就贴在戚钰的脸旁:“你什么时候处理那个女人?”这是他第一次问戚钰。
戚钰微怔,齐文锦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仿佛自己不是撞破了他不举的事情,而是扯下了他的遮羞布,让男人变得没了忌惮。
齐文锦又蹭了蹭她的脸,在戚钰开口之前继续说了下去:“你看昭儿都这么介意,再拖下去,对他也不好,是不是?”
说他薄情也好,恶毒也罢,他等不及了,只想让陆白薇快些消失。
然后只剩他们三个人过日子。
他握住了戚钰的手。
“或者……让我来。”
戚钰微微阖眸没有说话。
指靠着爱就是这样的,她想着,爱你的时候,可以捧你到天上,不爱你的时候,便弃之如敝。
她是没打算放过陆白薇,但与哥哥的死有关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
戚钰推辞了进宫的消息,是先传给王林的。
王林神情微微凝重。
其实皇上的心情早就是肉眼可见地糟糕了,甚至更甚于上次。
也是,上次还能说是夫妻同房,无可避免。但这次还是齐夫人亲自找去的齐大人。
皇上这坛醋怕是……
他进了里面,李瓒正在批奏折,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偏生就能让人品出一股阴沉来。
王林拿过一边的墨来研磨。
“她没来?”
皇帝冷不防突然出声。
王林赶紧挤出笑容来:“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想来……大概夫人也是吓到了。”
李瓒冷笑出声。
“吓到了?她是胆子更大了。”
不许她留齐文锦过夜,她就自己跑到齐文锦房里。还真是阳奉阴违的好手。
“你说朕像不像是在棒打鸳鸯?”
王林被他语气里的戾气吓得立刻放下了墨条就跪了下来:“皇上……”
李瓒闭上眼,慢慢将那不知名的怒气都压下去。他对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才会让她把自己的话这般不当回事。
可是……
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很多。
他想着自己从文字里了解的那个人,想着她那晚疯狂中的恨意,想到她救朔儿时的奋不顾身,想到每次见面时,她躲避的眼神。
她明明总是低头垂眸,却又像是独坐高台之上。孤立无援,也拒绝着任何人的插足,让李瓒忍不住去靠近。
他想了解她。
习惯性的心软,仿若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抚平他的暴怒。
“太监与平日里与对食的宫女,”李瓒突然开口问,“都是怎么做的?”
王林迅速反应了一下:“回皇上,这……我们都是阉人,大部分的对食,其实也就是在宫里找个伴,不那么孤单。不过,也有一些……”他生怕触到皇上的霉头,又不得不说,“是有些旁的手段。”
呵,李瓒冷笑。
他知道自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