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口好多,疼不疼?晕不晕?我去叫师父过来……”
密密麻麻的问题冒过来,贺亭瞳听的头晕。
“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贺亭瞳眼疾手快,将弹出去的小童子抓回来,“更不用劳烦宋长老。”
这是宗门医师的捣药童子白术,年幼话多。
贺亭瞳根骨普通,天赋一般,要想在修炼上有成效,需得比同门努力千倍百倍,故而时常因修炼受伤,药庐去的勤快,与那边的长老弟子也更熟上一点。
“小白术,我是怎么回来的?”贺亭瞳摸摸他的脑袋,温声问。
童子兴奋的表情顿时一滞,随后小声道:“小贺师兄,你不会什么都忘记了吧?”
贺亭瞳:“?”
小童子将他扶到桌边,让贺亭瞳稳稳坐下,又倒了杯水让他捧着,随后认认真真道:“七日前,你满身是血,气若游丝,被一个眼瞎的凡人从山脚下背上来的。”
贺亭瞳眼中浮现一丝茫然:“……什么?”哪里来的瞎子和凡人?
“宗主感念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本想给些钱财打发,没想到那凡人竟对小师兄你起了觊觎之心,非说你们俩已经私定了终身,说他是从家中逃出,与你私奔过来的!”
“竟是无论如何也赖在这里不肯走了!”
白术紧张地盯着贺亭瞳,吞了吞口水,继续道:“仙凡有别,本来宗主是想直接将人赶下山去。可少宗主念在这凡人痴心一片的份上,让他留在这里照顾,想着等你醒了问问,该怎么处理。”
“若是……若是有意,就将婚礼办了,也是一场喜事。”
贺亭瞳:“…………”
好眼熟的剧情,他唇角颤抖,抓住白术的手,“那个凡人呢?他在哪儿?”
“现下是未时,他应该正在药庐给你熬药。”白术乖乖回答,随后眼前一花,就见大病未愈的贺亭瞳拽着袍子跑出去了。
手忙脚乱,急得不行。
他暗暗在心中嚯了一声,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最像会孤寡一辈子的小贺师兄,居然会是个痴情种。
果然下山改变命运。
贺亭瞳可不管什么痴情不痴情,他只知道自己从前十八次,绝对不会有什么眼瞎的凡人背他上山,更不会出现婚约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唯一有变动的就是他在悬崖底下遇到的扶风焉!
冲到药庐的时候,果不其然,就看见那位牛逼轰轰,能几剑砍死魔尊的大佬,穿着他洗的发白的弟子袍,闭着眼睛,正摸索着熬药。
他不知用了什么伪装,头发变黑了,肤色也不像从前那样雪白,挽着袖子,蹲在药炉子前扇风,旁边的药庐长老皱眉头,拿着药碗正在说些什么。
贺亭瞳从口型上看,好像是什么,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何必纠缠不清,小贺有他的前程,你是凡人,无法修炼,这样做会耽误他之类。
贺亭瞳:“………”耽误个毛线啊,人家修为比我们整个山头的人加起来都高。
他倒抽一口凉气,怕长老把人念叨的不耐烦了,会被一剑戳死,赶紧冲上去,挡在两人身前,将他们隔开。
“宋长老!好久不见!”贺亭瞳提高声调,打断对方说话,“我醒啦,一看伤口就是您老给我缝的,手艺真好!”
眼前的小老头枯瘦干巴,花白的胡子垂到胸口,发髻上插着根木簪,嘴角泛白,他瞪了贺亭瞳一眼,想把人拨开,“你还伤着,谁让你跑出来的?看看你这着急忙慌的德行,乱七八糟,一点仙家气度也无!”
贺亭瞳出来的急,趿拉着鞋子,衣服也只堪堪系了系带,松垮地挂在身上,在山风中晃荡。
“这不是劫后余生太高兴,所以赶紧过来见您吗?”贺亭瞳一把握住小老头的胳膊,冲着宋长老笑,看起来简直没心眼。
“放屁!我看你是怕你的人被老朽欺负了吧?”
贺亭瞳身后,扶风焉不知何时站起来了,抓着少年的衣角,正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