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
扶风焉一人站在九曜山门入口上,衣袂飘扬,俯视支援而来的一众仙家,冷声道:“入此门者,死。”
两厢对峙之时,徐静真道心重塑,终于从入定中清醒。
舟堇生正在旁边缝合脖颈上的缺口,只是一时出神,他身边羸弱的青年已经直起身朝着山下奔去,动作无比快速,险些看不出他身受重伤。
“你去何处?”舟堇生顾不得歪掉的脑袋,动用道境一把拽住徐静真的胳膊,“如今已无法善了,你下去也无用,找个时机跟我走。”
“阿堇。”徐静真忽然道,而后朝着舟堇生粲然一笑,这样灿烂的笑意已经许久没有在这张憔悴的脸上出现了,这一瞬间,恍惚叫舟堇生想起少年时的徐静真。
只是一晃神,舟堇生便被徐静真缠在手腕上的白缎束缚,再难动弹。
“你设计我!”舟堇生大怒。
“你可以催动鬼奴印控制我。”徐静真盯着舟堇生缓缓道,“杀了我,或者强迫我解开束缚。”
可舟堇生抿着唇一动不动,脸色铁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
于是徐静真笑了,“是不想催动,还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奴印?舟堇生,你又骗我。”
“我有办法。”徐静真试图将自己的手从舟堇生手中抽出来,舟堇生却不肯松手,“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此举触怒太多人,他们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是啊。”徐静真笑着说:“以我一命,换你们平安,是最好不过的法子。”
舟堇生的神色一下子变了,若非被束缚,他看起来简直像是要冲过去给徐静真一拳,恨铁不成钢道:“你悟道便悟出了这么个东西?!山脚下那些人究竟有哪个值得你付出?扶风焉与贺亭瞳都不是善茬,此行借用他们将那群人杀绝就好了!什么五宗七姓,凡是反抗你的全部杀干净,你不肯杀便交给我来杀,杀他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届时自然再没有人敢置喙。我以为这套规则你已经懂了,怎么忽然又犯蠢!”
徐静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净净,有练剑后磨损出的陈年厚茧,他道:“我这段时间过得十分恍惚,自年幼时好像就在被人推着走,爱一个人不由我,择道不由我,就连恨与杀,都由不得我。”
徐静真抬眼,他很是怀念的摸了摸舟堇生的脸颊,“我应该讨厌你的,小时候我最讨厌骗子,可我又是喜欢你的,至少天光阙的那三年我们也算是两情相悦。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呢?已经回不去了,你不会原谅我,我做不到无视你犯下的杀孽。”
舟堇生的唇角在颤抖,他盯着徐静真,他想说我可以改,可话到唇边却说不出口了,他拿什么改呢?
木已成舟,他与徐静真之间隔阂的不只是山与海,生与死,还有道。
他的罗刹鬼道,徐静真的……慈悲道。
这短暂的一段时间相处不过是徐静真迷茫时的放纵和堕落,他算什么呢?从前他一死可乱徐静真道心,如今呢?
“我这一生都在被人算计,傀儡一般让人提着走,只有这一刻,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徐静真将舟堇生的手指挣开,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指居然也会无力,垂落之时空落落地挣动了一下,只握到一把空气。
徐静真转头朝着山下大殿中飞去,淡青色的衣袍融进雾色中去,仿佛化在了天地间。
他是仙盟盟主,天底下没有谁比他更熟悉九曜山了,一砖一瓦,一石一木,每一寸都被他铭记在自己脑海中。
更改九曜山的护山大阵轻而易举,薛行殊的来历他不清楚,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傀儡的用途无非就是那几种,其中有一样叫“复生”的,以天材地宝将人的身体肺腑,四肢百骸全数替换,只留意识。
薛行殊大概就是那个只剩下意识的人,只要略微动动手脚,这也是一具上好的躯壳,甚至比仙奴更好用。
青冥道君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他人不知的手段也很正常。
贺亭瞳对上徐若山很难赢,就算如今修为在十五境以上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