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受罪,支使了人过来,若是打架倒还好,仙盟齐聚,一个无歧路算什么。
偏偏没抓到无歧路的人,反而听见这么一个惊天大瓜。
徐氏是圣人老家,徐氏豢养仙奴,那简直就是在往圣人那洁白无瑕的衣袍上糊屎,徐静真他敢说,其他人也不敢听啊!
而且看徐静真这模样,给人一种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羸弱感,感觉仙盟内部怕是要改天换地了。
仙盟内部本就不是一块铁板,远的不说,就旁边的元辰宫少主,他难道不想更进一步吗?
还有傅氏,多年来深居简出,一直以来只有一个傅白榆在外面蹦跶,大家都以为傅氏这代也就这样了,谁能想到还有一个深居简出,修为高深莫测的少君?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视线在人群中交汇,谢玄霄蹙眉不语,徐静真跪在地上,垂着头,墨发垂落,将他的面容挡的严严实实。
贺亭曈站在扶风焉身边,一时间倒是没人注意他俩了。
只有傅白榆偷偷摸摸爬起来,用一种让人看了毛毛的眼神盯着贺亭曈。
其中情绪千变万化,贺亭曈感觉里面有嫉妒,羡慕,还有一丝丝的欣慰感慨。
贺亭曈:“……”
他略微后退半步,借用扶风焉的身影躲开凝视。
傅白榆唉声叹气。
徐氏破破烂烂的宗祠内,空气好像都凝固,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终于听见了徐若山的回应声:“看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此为你经手的最后一案。”
徐静真拜伏,“谢圣人。”
四周陆陆续续传来嘈杂的马屁声,比如“圣人明察秋毫”“圣人千秋万岁”“圣人给个签名”之类乱七八糟的话语。
徐氏面积不大的祠堂内此刻挤挤挨挨全是人。
徐若山一挥袖,留下一句着人彻查,而后便御风而起,转瞬间消失在空中,不见踪影。
直到这时傅白榆才想起来般,跑到边缘处朝着徐若山喊道:“圣人!此事我家少君纯属路过,不关我傅氏的事啊!”
可惜没有回答,仙盟很快来人,将扶风焉与贺亭曈就地一押,就要将两人带走。
谢玄霄如今已在仙盟任职,多年过去,他性子更加沉稳,面上喜怒不形于色,盯着贺亭曈也只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漠然道:“押入刑堂待审。”
人群之内,徐静真撑着胳膊缓缓起身,徐氏长老此刻已经快要气疯了,几个老头子气势汹汹围过去,像是要将人给活撕了一般,有人伸手便要去拽徐静真的胳膊,只是不待他们靠近,栈道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极响亮的呼唤声:“盟主!”
随后就看见陈小雨将一个巨大的琴盒横背在身上,像背了个棺材一般,急冲冲朝着内里狂奔而来,一路上“分山倒海”,生生从人堆里犁出条道来,他连滚带爬冲过来,挤开虎视眈眈的徐氏长老,扑通一下跪在徐静真面前,将人搀扶起身,而后抬头横扫四周,愤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盟主你怎会伤重至此?哪里来的王八羔子惹你生气了?我陈小雨一定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张对雪,他一身白衣,身上仿佛还带着几丝冰冷的寒气,一路跟进来,冷冷扫视众人,目光与谢玄霄对视的瞬间,轻轻挪开了一点位置。
谢玄霄从中察觉到了一点很微妙的心虚。
他们两个,如今不该在剑宗修身养性吗?如何出现在青州?
徐静真靠着陈小雨,他缓缓抬眼看向四周,盯着神色各异的人,轻声开口:“九天玄魔既已捕获,小雨你可官复原职。”
陈小雨挺直了腰板,道了声是。
徐静真又道:“查封徐氏,如今祖宅内外,没我命令,一个徐氏族人都不许离开。”
盟主令下,仙盟仙官自然遵从,徐氏内外被围的铁桶一般。
最后,徐静真看着角落里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贺亭曈与扶风焉,长舒一口,“把他们两个押下去,小雨,由你亲自审问。”
陈小雨:“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