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出去陪着那劳什子卢长老喝喝酒,无聊的时候就在院子里逗逗猫。
贺亭曈无猫可逗,每天清晨拉着扶风焉溯溪而上,寻到泉眼后掏出磨刀石,打上一盆水,把若水剑泡在里头,再磨一磨。
虽然锈蚀早就剥落了,但剑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保养,徐若水在旁边指挥,等把若水剑擦的干干净净,再收入鞘中。
说起来这剑鞘还是扶风焉的,当初在寒山境收了贺亭曈最后一剑的剑势,此后便长伴贺亭曈周身,到如今扶风焉也没打算收回去。
两人蹲在泉水边磨剑,整理完后再取一壶水回家,泡茶煮鱼做饭,滋味都很不错。
相里玄也懒得管他们,他大多数时间在静静的看书,脱离相里氏后,再不曾用琴,身上挂了只笛子,但从来不见他吹过,偶尔贺亭曈回来时会看见相里玄抱着猫晒太阳,晒的脸都黑了一个度。
他这日子倒是过得十分闲散,简直就像谁家老头。
舟堇生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到哪儿猫着去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陪伴,扶风焉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每天都要粘在贺亭曈身上不动弹,但不至于人一不在他视野内就开始焦躁不安了。
碧云川也有夜市,卖的食物品类繁多,最近几日贺亭曈最喜欢拉着扶风焉一起去逛街,可以从街头溜达到街尾,然后揣着一堆零嘴回来,分给庄子上的一堆“同伙”们。
虽然他俩还是融不进去,但也无人找茬。
舟堇生一直不去动手,贺亭曈便一日日的漫山遍野跑,游山玩水,全当度假了。
直至六月末尾,月晦之日,他与扶风焉坐在院子里大树下乘凉,打着扇子,吃着刚从山下买回来的茉莉酥山,今日不知为何,庭院种死寂一片,往日里还能看见几个人,就算没有,也会有相里玄出来遛猫,如今倒像是都出去了,连门窗都上了锁。
碧云川山多水多,温度天然不高,没什么暑热,光是躺在庭院里吹山风都很舒适。贺亭曈原本打算同扶风焉在外头乘凉一夜,忽然间阴风阵阵,连地面青石砖上都覆了一层霜白,温度骤降,他刚呵出一口白气,最里侧院子里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一团黑黢黢的人影从中走了出来,一路上滴滴答答,落着不知道是血还是水的东西,朝着他们逼近。
简直就像是什么鬼故事的开场。
扶风焉往嘴里塞了一勺冰沙,幽幽道:“舟堇生在干什么?”
贺亭曈看着那团仿佛无意识的黑气,幽幽道:“他好像走火入魔了。”
无歧路是实打实的邪道,修炼法门诡谲,为了提升修为什么都做的出来,人人恶孽缠身,走火入魔也实属正常。
扶风焉将碗里的冰沙一口吞掉,冰凉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嘴唇都被冻的发红,挽起袖子含含糊糊道:“我来打醒他。”
贺亭曈看着那坨好像在不断融化的黑影,开始思考如果现在打起来,会不会惊动碧云川,要是闹大了不好收场。
但若水剑已经出鞘,两人蓄势待发时,旁边紧闭的房门忽然拉开一条缝隙,相里玄的脸露了出来,他朝着贺亭曈招手,掌心一挥,一卷画轴展开,露出一行大字“道主梦游,不要惊动”。
贺亭曈与扶风焉对视一眼,两人收了武器,蹑手蹑脚挤进相里玄的屋子去。
大门重新关闭,随后便看见门窗上留下了一团黑黢黢难辨形状的黑影。
相里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每到朔月都是如此,道主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混沌,不要去惊动他,不然很容易被误伤。”
“没有人试过去叫醒他吗?”贺亭曈问。
“有的。”相里玄声音波澜不惊,“不过都死了,你们想做也可以去试。”
“恶孽缠身,道境不稳,加上他本就是鬼修,怎么有点乱灵化的意思。”贺亭曈趴在门缝盯着舟堇生的背影打量:“你就不好奇你家道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相里玄兴致缺缺地瞥他一眼,“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