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便要轮换,你最好在这一月内将人抓到,不然也就不用做你这青阳殿主了。”
陈小雨嘴角一撇,却还是深深拜服下去,道了句一定,而后跟随殿中同僚一并退了下去。
转眼大殿空空,只剩下徐若山与徐静真两人。
当年寒山境一战,老盟主与魔尊对决,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保下一条命,可不知为何,回来后没多久道境便破了,很快命不久矣,如今尚在碧云川养伤,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徐静真想方设法去救,但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盟主天人五衰,寿数已经几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是徐氏世世代代背负的诅咒,无药可医,他们徐氏一脉,各个天煞孤星,亲缘淡薄,只可修无情道,断情绝爱,冷心冷情,放成大道,只是纵有天纵之才,亦活不过两百岁。
多年来徐氏族人日渐衰减,至今本家就剩下徐静真这么一个,偏生他敏感多思,蓬州一役后更受摧残,修为多年止步不前,连带着身体也越发脆弱,隐隐有早逝之兆。
良久,徐若山缓缓道:“你不说话,可还是不服气?”
徐静真垂着眼皮,低声道:“不敢,道君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您的判断自然都是对的。”
下令追杀贺亭瞳时,徐静真拿着追杀令冲入书房同徐若山争辩。贺亭瞳他是熟悉的,一个普通的少年,无论是心性还是人品,都不可能会是什么邪魔外道,他当年在寒山境牺牲,如今死而复生,不加以优待也就罢了,为何要追杀?
徐若山当时没有回答,只是带着徐静真前去祭台观星,两人于茫茫星河下卜算十日,第十日徐静真窥探天道遭受反噬,直到如今方才恢复。
“天道有缺,因着神朝暴政,此界天地寿数已至极限,再有几十年便至终焉,届时天地混沌,万物归寂,不论是凡人仙人草木飞鸟,都会尽数湮灭,归于尘土。”徐若山将一枚小小的棋子放在徐静真掌心,“但这天地尚有救,只消将被神朝剥离的道则,气运,天命尽数归还天道,此界便可重新运转,天地万物生灵俱可延续。”
徐静真:“可这与贺亭瞳又有什么关系?”
徐若山指着星象幽幽道:“老夫算天千年,本已推算出救世之法,奈何飞星突现,搅乱命盘,一切命数开始游离,天命本可以救世,因这一颗乱星,却会将一切引入绝境。”
“贺亭瞳就是那颗乱星。”
“若牺牲一人,可救千万世人,你待如何?”
徐静真当时没给出答案,如今还是给不出答案。
徐若山也不催促,他只是静静看着徐静真,像所有慈爱宽容的长辈那样,笑着道:“未来是你们的,我所能做的一切,不过是用这条命为你们铺路罢了。”
“贺亭瞳确实无罪,可偏偏他是道则的情劫,此劫不除,天地劫难不除,老夫没得选。”
言尽于此,徐若山起身走到徐静真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头,“待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走了,仙盟这个担子,你得挑起来啊。”
说完他背着双手,摇摇晃晃的走了。
徐静真枯坐在宽大的座椅内,身形几乎被殿宇内的阴影淹没,他疲惫地闭上眼睛,难辨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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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氏,傅氏相继遇袭,损失惨重,搅地九州内外人心惶惶。
有人说九天玄魔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前来找众生索命的。也有人说此人是个怀才不遇的疯子,被世家针对,所以专门挑衅世家哗众取宠扬名立万的,还有说这个邪修就是无歧路道主的……众说纷纭,什么都有。
反正贺亭瞳的名头是彻底响彻大江南北,并且和舟堇生,魔尊并列,成为鬼故事里的常见吓人角色。
陈小雨这场抓捕也是闹的人心惶惶,傅氏上报,说贺亭瞳拐走了傅氏少君,请求仙盟援助,而傅氏少君是白发,于是从这日起,所有和白发人共行的都要拉起来看看。
傅氏中招最多,游历在外的族人苦不堪言。
一状告到仙盟那里,陈小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