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封动,他从中捞出几个逃跑不及的百姓,朝着前方望去,脸上浮现忧愁,焦虑道:“舟堇生修为居然这般恐怖了吗?”
相里灵泽脸色难看,他匆匆道:“雪兄,你帮忙疏散人群,我过去看看。”
张对雪将他衣角一拉,欲言又止,相里灵泽嘴角一撇,安慰道:“放心,这早不是我老家了,不会为他们拼命的。”
松开相里灵泽,张对雪看着那道暗红色的身影朝着那团漆黑的墨色飞去,很快消失不见,他则提剑清出一条宽阔的大道,供人群快速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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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羲夺舍不久,神魂不稳,加之非他本体,相里玄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识海心域都太过稚嫩,一曲终,他指尖鲜血淋漓,几乎看见森森白骨。
相里玄的肉身难以为继,可贺亭瞳战意正酣!
再一剑挑断一根琴弦,贺亭瞳眼瞳发亮,横踢一脚,将相里羲一脚从天上踹到地下,轰碎一座宫殿,他再度贴身而上,不给他用琴的机会,对着那双混沌的眼睛大喊道:“相里玄,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杀你了!”
青年手指挣动一下。
“他醒不过来了。”相里羲口鼻出血,长琴之上,七弦尽断,他却还是执拗地抱着琴身不肯松手,怨恨地看着贺亭瞳,恶狠狠道:“你若在千年前,老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您也说了,是千年前。”贺亭瞳拈出一个剑诀,他看着动弹不得的相里羲,脸上满是漠然,“早不是你们的时代了,老不死!”
一剑落下,相里羲以琴身一挡,而后抬手掐诀,贺亭瞳好像听见了青年体内骨骼碎裂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就见相里羲指尖抽动,作了一个极为繁复的结印。
“你要自爆?”贺亭瞳冷笑一声,“且看是你的咒快,还是我的剑快!”
华光一闪,相里羲袍袖翻飞,与贺亭瞳拉开距离,他如同一只在风暴中的翠鸟,就在贺亭瞳剑尖要没入他心口时,远方骤然传来一声怒喝:“相里玄!你在干什么!”
铮然一道弦音袭来,贺亭瞳剑意一滞,他看见相里灵泽朝着此处奔来,只是一声呼唤,面前青年周身忽地僵住,自爆的最后那道印就这么卡住,那张癫狂的面容忽然凝滞,而后他缓缓转头,像是要看最后一眼般,贪婪的望向声音来处。
贺亭瞳毫不留情地一剑,穿过丹台,一瞬间,已然聚拢的灵气骤然消散,相里玄吐出一口血,这具壳子废了。
青年蹙眉,表情挣扎良久,最终归于平静,相里羲的元神骤然脱身而出,逃出这具将死之人的身体,灵气无以为继,狼狈的二公子便如断线的纸鸢般下坠,。
相里玄释然一笑,七窍流血,他望着贺亭瞳低声道:“多谢。”
风雷大作,一切音调尽数消弭,他耳中只听见呼啸风声,数十年人生走马观花,一晃而过,最后凝固在柴房里少年喉咙中哼出的小调中去——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他呢喃,而后合眼,落入一片虚无之中。
“相里玄!!”
相里灵泽嘶喊着扑身而来,却接了个空,他瞳孔一颤,只听轻轻一声脆响,砸在青石砖上,骨骼碎裂,像摔碎了一支瓷器。
贺亭瞳没时间和他们寒暄,那一团粲然的元神挣脱肉身后原本径直飞向相里灵泽,贺亭瞳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直接一剑逼退。
相里羲无法靠近相里灵泽,只能朝着人多的地方奔去,贺亭瞳怎么可能让他继续夺舍害人,当即追杀过去。
蕴都已经是一团乱,贺亭瞳追着那一丝灵气穿过大街小巷,他一身黑衣,头戴面具,众人只见他杀了“相里玄”,此刻可以说对这个杀人狂魔恐惧到了极点,人群纷纷避让,相里氏族中弟子也有想要冲过来报仇,还不待靠近,就让贺亭瞳一手一个丢飞几米远。
“吾乃无歧路道主舟堇生!”贺亭瞳以灵力将声音扩散,威严森冷,“拦路者死!或者让本座将你们做成阴傀,生不如死!”
果真,话音一落,不止前方,方圆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