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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青云书院,甚至连修为都更进一步,迈入了五境。

可怜他的孩儿,被他倾尽心血培养的独子,却死在了青云试内,仙盟一句轻飘飘的魔物作祟,他就不得不认命,甚至于惶恐不安,生怕被云止牵连——可凭什么呢?仙盟上下,乃至七姓之中,又有多少世家子修习禁术,害了无数性命,比之云止,那才是十恶不赦,可只需要家族轻描淡写的几句敷衍,便可草草了结。

他的云止不过是喜欢错了人,何至于丢了性命,又何至于元神俱灭啊!

失去独子,加之根基受损,此生修为再难提升,还要继续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寒山境,给仙盟当看门狗……

云适如何不恨,如何不怨,乃至于当魔君提出与他交易,他二话不说便献出了自己的神魂,并在关键时破开山阵,为魔君引路。

唯有生灵涂炭,看着仙盟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被困在雪山中让魔物嚼尽血肉时,他心中才堪堪感受到些许快慰。

从前只可惜不能手刃秦檀为子报仇,如今苍天有眼,让秦檀受困天枢宗,而他那叛宗的逆徒也自己撞上来,落入他手中,实在是大快人心。

“你不是要拯救苍生吗?你不是要斩妖除魔吗?拿起你的剑来,有本事杀了为师,就可以救下你这些旧同门了。”云适志得意满,他背靠无涯君后便开始修炼魔功,时间虽短,但修为已非同日而语,杀贺亭瞳一个小小五境,手拿把掐。

贺亭瞳脸上果真浮现犹豫,踌躇,乃至痛苦之色。

以他的修为,若真敢过来,不过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但云适很清楚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瞧着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实际重情重义,他根本放不下这些昔日里的同门。

果真,贺亭瞳犹豫片刻后,终究提着剑走上了栈桥,并缓缓松散开缠绕在剑身上的一圈白布,露出斑驳锈蚀的一段剑身。

贺亭瞳将布帛圈成一卷,塞回储物灵器里,而后才正经比了一个起手式。

他这个样子瞧着甚是笨拙,颤颤巍巍,似是蹒跚学步时在玉衡宗用过的第一式剑招。

云适有一瞬间恍惚,仿佛看见幼年时跟在他身后奋力挥剑的小孩,而后幽幽笑了,“我的好徒儿,你有多久没用剑了?是在青云书院呆的太安逸了么?”

贺亭瞳指尖抚过锈蚀剑身,说来奇怪,他有时能感受到若水剑中蕴含的那股子仿佛生生不息的灵力,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提了把要死不活的火钳,若水剑上的锈斑他试过打磨,但怎么也去不掉,仿佛明珠蒙尘……拢共打架时多用剑意,他便就此放任了。

天下神兵利器,皆会认主,会这样约莫是若水剑不待见他,贺亭瞳也以平常心相待,反正提普通灵剑和提根铁条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少时练剑,你教我要心静,沉稳,持之以恒,你曾说玉衡宗剑法曾也是名震九州的剑招,不同于其他仙宗那般花里胡哨,先祖所授剑法,大巧若拙,返璞归真。”

少年身量修长,栈道上的狂风吹地他墨蓝色的衣袍鼓起,背后像无端生了一双羽翼,手中剑却极稳,“我自逐出师门,多年未曾用过本宗剑术,云宗主,请。”

云适心中一动,不过转瞬便被更为狂躁的愤怒所遮掩,他一挥手,示意其余魔将后退,“三年不见,我倒要看看,你如今能耐如何!”

魔物本就不太看得起这个半路加入的“仙家掌门”,他愿意打头阵,其他魔将自然乐得看戏,拉扯着人质们往后退,山道之中,人群瞬间截作两段。

扶风焉将手搭在眉骨上向外看,手指一点一点,直数到魔将末尾,将那几张脸记下,随后掌中凝出一把长弓,流火作箭,隔着漫漫风雪,并着一条栈道,弯弓,搭箭,看着山道之上与云适战在一处的贺亭瞳,静待时机。

栈道上风雪肃杀,贺亭瞳的身影一瞬间与云适撞在了一处,灵力与魔息对抗,剑意将附近风雪都绞杀,形成一片清晰的空旷地带。两道相差无几的剑招,在转瞬间连过数十剑,于栈道上击起连天的雪尘。

扶风焉没